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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第2页）

&esp;&esp;“定好的会面改了时间。”卓牧然没有离开座椅的意思。“主脑应该给过你通知。”

&esp;&esp;听到主脑二字，范林松的手抖了抖。

&esp;&esp;“能被主脑这样供养，你该感到荣幸才对。还是说你对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满？”卓牧然放下茶杯。“它会满足你的一切需求，你清楚这一点。现在你住在这个世界上最适合生存的地方，享受最先进的医疗待遇，甚至什么都不用做。”

&esp;&esp;说罢，卓牧然摆摆手，示意侍从给自己再倒杯茶。

&esp;&esp;趁侍从转向卓牧然，范林松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他骤然抓紧桌上的餐叉，朝自己喉咙狠狠刺下去。

&esp;&esp;正在给卓牧然倒茶的侍女微微偏头，一只手脱离手腕。那只纤细的手子弹似的弹出，仅凭金属管连接身体，下一刻便牢牢握紧范林松的手腕。

&esp;&esp;一切只发生在一瞬。

&esp;&esp;被那只手阻止时，范林松还没来得及使力，叉子尖距离自己的喉咙还有两厘米以上。数步外，女侍从就这样一只手远距离制住他，另一只手稳稳将茶倒好。

&esp;&esp;“没用的。”卓牧然啜了口茶水，“我说过，你在被这个世界上最富有智慧的生物照看。”

&esp;&esp;“全是狗屁。”范林松喘着粗气，“既然满足我的一切需求，那就让我去死啊？”

&esp;&esp;“它认定你没有寻死的理由，只是一时冲动而已。说到这个，踏出，它成功了。”

&esp;&esp;范林松整个人僵在座位上。

&esp;&esp;“范先生，你的确修改了存入官方资料库的那部分影像，但你没有修改存入阮闲个人电脑的备份。而在那之后，你太执着于阮闲的才能，保留了那台电脑上所有数据。并在完成ul-01后，将它们全部输入ul-01作为研究参考。”

&esp;&esp;“以上是ul-01解析出来的数据，如今我们看过那段影像的原本，都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你是如何‘治疗’阮闲的。”

&esp;&esp;“它从没有告诉过我——”范林松的声音变得高亢。

&esp;&esp;“因为主脑认为你的做法符合逻辑，没有特地告知的必要。这件事足以证明nul-00的不稳定性相当大，结合当初预防机构的人格报告，它的设计者阮闲多半有所图谋。”

&esp;&esp;范林松的眼泪顺着脸上的皱纹淌下。

&esp;&esp;“我再重复一遍，我们一致认为，当初你的确妥善地治疗了阮闲。至于为什么你和他走上现在这条路，我无法理解，主脑也很好奇。如果你愿意提供一下这方面的情报，我们感激不尽。”

&esp;&esp;范林松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老人慢慢捂住脸，嘴里快速喃喃，像是企图向一个不存在的人解释什么。

&esp;&esp;“他当时没剩几年好活，又迟迟不肯让通过基本测试的nul-00投入使用，一个人拖了整个项目的进度……作为他的合作者，我知道他有多危险，也见识过他的能力……假如他是个身体健康、心理健全的人，能够为人类带来怎样的福祉，我也清楚……”

&esp;&esp;范林松摇摇晃晃站起来，熟悉的痛苦再次淹没了他。

&esp;&esp;为什么老天不能把才能给真正合适的人呢？不给自己也罢，那间研究所里不缺会露出真正笑容、还拥有漫长时间的年轻人。

&esp;&esp;可它把那份才能给了一个冷血短命的疯子。

&esp;&esp;预防机构跟自己签署了监视协议，让他认真监视阮闲这颗不定时炸弹。就是这份要命的协议使得他知道了阮闲的过去，在那之后，每次看到那个面目骇人的合作者，他总是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esp;&esp;阮闲对所有人亲切地笑，行为举止滴水不漏。人们最多被那副病魔腐蚀的模样吓到，只有自己清楚那个年轻人真正的异常之处。

&esp;&esp;这份表面的“正常”衬得“异常”尤为瘆人。

&esp;&esp;“……我以为我能修正这个问题。”他自顾自地说，“我错了，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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