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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节（第1页）

&esp;&esp;“苏照和康子彦早就死了，我们根本不是……根本不是原来的我们。”

&esp;&esp;他跌跌撞撞地摔上沙地，嘴里语无伦次地叫嚷。

&esp;&esp;“我早就该告诉你，苏照和康子彦都是活着的时候存储的数据，理论上，我们的思维……我们的思维最多和他们有七八分一致。我们就是我们，我们和秀里的其他人没有那么大区别，我们可以活我们自己的，我们本来有优势……”

&esp;&esp;那些被灌注的回忆，到底是被输入的数据。它们没有把真正的苏照和康子彦从死亡中带回，反而成为了困住他们的诅咒，如果早些说清楚这一切，或许他们可以早点抛弃不合时宜的道德，活得更好些……

&esp;&esp;康哥的十指抓入沙土，血液将乳白色的沙子染成暗红。

&esp;&esp;横竖都是绝望，快刀子说不定比钝刀子好些。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esp;&esp;“……跟我走，求你了照照。”他只能一遍遍恳求自己疯掉的妻子，声音嘶哑。

&esp;&esp;“我早就知道是假的啊？”小照哼着歌，“不然根本解释不了，我明明怀着孕，还想给你个惊喜呢，结果和你一起醒过来后身体数据正常，什么都没有了……康哥，我不是一直在问你吗？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现在咱们又能去哪儿呢？”

&esp;&esp;她笑得越来越灿烂。

&esp;&esp;“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呀。”

&esp;&esp;康哥打了个哆嗦。

&esp;&esp;他不再恳求，甚至不再说话，只是摇摇晃晃站起身，挡在z-β和小照之间，虚弱而坚定地张开双臂。

&esp;&esp;z-β果断攻击了他，那几乎只剩骨骼的东西轻松地撕开了康哥，像是扯开一个腐烂的布娃娃。

&esp;&esp;唐亦步仍然致力于掰断那东西的颈骨，动作没有停过，而阮闲将所有能攻击的地方攻击了个遍，打空了子弹，在十几步外换着弹匣。

&esp;&esp;“对不起，小唐。”康哥小声说道。

&esp;&esp;他倒在地上，努力挪了挪，看向踩在海里的小照——后者哼着歌，踩着水，仍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射击着，像是对他的离去浑然不觉。

&esp;&esp;被康哥拦了几秒，z-β没能够到小照。他没再走出几步，终于被唐亦步顺利地掰断了颈骨，软软地倒在地上。

&esp;&esp;“上车，走了。”见隐患已经除掉，阮闲招呼唐亦步上车。

&esp;&esp;唐亦步没动，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对年轻的夫妻——康子彦的复制人生命迹象极其微弱，随时可能死去。而苏照收了枪，轻快地走近，随后躺在垂死的康哥身边。

&esp;&esp;空气中渐渐再次出现两个孩子的身影。

&esp;&esp;他们手挽手，站在苏照身边，身上穿着他们熟悉的破旧衣服。只不过这一次，幼小的康子彦面目不清，看起来就像是一团烟。

&esp;&esp;“太阳真好。”成年苏照对着丈夫的脸说道，亲了他的额头一下。

&esp;&esp;“对不起。”康哥动动嘴唇，没能发出声音。“对不起。”

&esp;&esp;“这让我想到我最喜欢的记忆。”苏照笑着说道，“之前你不是老问吗，我不想告诉你，现在我突然想说说了。”

&esp;&esp;“你总是猜我们理智的决定

&esp;&esp;装甲越野两侧探出柔软的滑行翼，它们在海面上波浪般起伏，整辆车前进得极快。但凡主脑的探测飞行器挨得近了，车辆便短暂地潜入水中，等待精细扫描从头顶拂过。

&esp;&esp;唐亦步和阮闲上车后，位置再次出现了变动。季小满坐去了副驾驶，唐亦步和阮闲坐在后排。π还挤在它的专属空间里，而为了让阮教授集中精力控制临时搭建的感知迷彩，他们将车子用来放行李的最后一排腾出了个位置，好让阮教授独自安静地待在那里。

&esp;&esp;冒着烟的岛早已被他们抛在身后，原本粗壮的烟柱远远看去就像一截灰黑色的线头。

&esp;&esp;比起脑子里其他方案，这的确是最为轻松安全的逃离方式。阳光撞碎在四周的海面上，仿生滑行翼啪啪拍打水面，海洋特有的潮水摩擦声钻进耳朵，一时间视野内不再有其他人造物，一切祥和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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