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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徐先生。”宋来宝用身体堵住风口,头顶的短发胡乱的飞,像刚鸡窝里破壳的幼崽,跑的到处都是,“这次多谢您了。”
&esp;&esp;徐景焕点点头,觉得这孩子太过多礼了,他心下好笑,也跟着多礼了一回:“腿上有疾,就不下车相送了。”
&esp;&esp;“没关系没关系,您不用下车……”青年连忙摆摆手,似乎生怕对方真的下来,又突然像是喉咙被卡住一样,眼睛不受控制的看向对方的腿:“呃……您的腿?”
&esp;&esp;徐景焕不甚在意青年言语的冒犯,他真的对方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询问罢了,语气中便也无所谓道:“无法行走。”
&esp;&esp;宋来宝惊觉自己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大事件。
&esp;&esp;许锐从有驾驶座下了车,乖乖的站在宋来宝身边,身体藏在楼洞的阴影里,眼睛看向车后座的徐景焕,也将目光投注到对方的腿上,只是脸上的表情没什么波动。
&esp;&esp;“那个……徐先生,不好意思可不可以冒昧问一下,您的腿无法行走,是哪里出了问题?”宋来宝手指搭在后车门上踌躇良久,还是问了这么一句,然而话一出口,身后的衣服就被许锐拉了一下。
&esp;&esp;“哥?”少年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并不赞同青年继续说下去,见青年对他偷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有些烦躁的揉了下头发。
&esp;&esp;徐景焕不明白这个糕点铺的青年为什么对自己的腿伤如此执着,说实话对一个不怎么认识的人来说,这样的问题已经是逾越了,但他对青年人印象不错,徐景焕于是豁达的笑了笑:“没什么不能说的,是被重物击碎的。”
&esp;&esp;“哦……”青年反应了一下,眼中若有所思,随后又捏了下拳头,扭过头来咬唇说道:“既然这样……徐先生请先别走,我上楼取个东西给您。”青年蹬蹬蹬快步跑上楼,只听见一阵钥匙哗啦啦开门的声音,然后砰的一下关上。
&esp;&esp;几分钟后,宋来宝满头大汗的跑下来,一把将小瓷瓶塞给徐景焕,然后体贴的关上车门,在此之前还是特意提醒般的加了一句:“希望这瓶药能对您有帮助,请放心使用,即使是不能帮到什么,也不会有任何害处的。”如果不是特意去强调,恐怕很少有人会对地摊货投予关注。
&esp;&esp;兄弟俩回到家,许锐定定的看着宋来宝:“哥,你前几天不是还说不再送人药膏了吗。”
&esp;&esp;宋来宝:“……”
&esp;&esp;“以前的邻居方奶奶两瓶,周叔叔一瓶,罗阳大哥一瓶,这些就算了,罗阳大哥他们都是好人,给了也是应该的。但楼下保安的狗一瓶,连片场上的猫都有一瓶,现在留下来的最后一瓶都送出去给了别人,以后你再受伤了该怎么办?”许锐越说脸越红,不是害羞的,是气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开始口不择言,便皱着眉头呸呸了两声,“你才不会受伤。”
&esp;&esp;宋来宝被弟弟说的一阵心虚,他送药的时候倒没想过自己,主要是觉得徐先生那种成功人士不惜浪费每分钟几万上下的时间来送他们哥俩,简直是天大的恩情,一瓶治疗骨折的药膏跟这个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了。
&esp;&esp;更何况徐先生还是朱记的老客户,一直对他们糕点铺的生意都挺照顾的,药膏送出手真的没想那么多。
&esp;&esp;他摸了摸许锐的脑袋,讪笑一声:“乖,下次不会了。”反正都已经送出去了,反正再想要那种治疗骨骼的药膏也没有了,反正根本不会有下次了。
&esp;&esp;迎着许锐似乎要把自己看穿的双眼,宋来宝又是一阵心虚,嗷,这节奏不对啊,到底谁是哥哥来着?
&esp;&esp;“自己去温习功课,哥去接个电话。”宋来宝手机响了起来,他把许锐推进房间,随手摸出手机看了眼,是个江城的陌生号码,青年疑惑的接通:“喂?”
&esp;&esp;“……对,对是我,被选中了?明天试镜?”宋来宝一阵茫然,对面的人似乎也很无语,倒是依然耐心的给解释了一遍,宋来宝张大了嘴:“等等,你是说《贞观惊梦》?”
&esp;&esp;“……”
&esp;&esp;“好,好好,明天八点我一定准时到场。”两分钟后,宋来宝如梦似幻的放下手机,没有听错吧,居然让他去《贞观》的剧组试镜?《贞观》的导演真的有认真的看他的简历吗?那种大片空白页的东西也能被选上?
&esp;&esp;事实上,《贞观》的导演宗承言确实没想过要选宋来宝试镜的,不仅是因为青年的高中学历,还因为简历上写明了他没有任何正面拍戏经验,然而让宗承言真正停下目光的却是加在简历下面的一行小字,那个字体宗承言认识,正是曾经的同班同学米鹤松的一手行书,后面附加的名字也证实了这一点。
&esp;&esp;米鹤松是什么样的人?做了四年同学,宗承言大学时候就看清楚了,米鹤松本身虽然不怎么有才,却很容易发现别人的闪光点。尤其是现在活跃在银屏上的许多大腕,很多都曾在拍戏的时候被米鹤松一眼看中,并致以极高的评价。
&esp;&esp;或许这个宋来宝真的在背影戏方面独有建树?他最近的剧里,倒真的有个相关的角色。
&esp;&esp;☆、默默无闻如妖者
&esp;&esp;给青年这么上楼下楼的一闹腾,车里的气氛都好像活跃了不少。司机从后视镜瞄了眼徐少被热情的塞进手上的地摊货,心里多少有些好笑。
&esp;&esp;以徐少的身份,腿上的伤自然是全国有真本事的医生都看过了,这些人都没办法,又怎么能是大马路上随随便便帮个人,对方报答来的一瓶药膏能治得好的?
&esp;&esp;可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令人难以想象。
&esp;&esp;瓷瓶一入手还不觉得如何,然而过了一段时间,徐景焕就感,觉到手心里有一股熟悉的凉意。拿在手中的东西不过比拇指稍大一点,确实很少有人把药膏做成这般大小,徐景焕抬起手,目光有些僵硬的停留在瓷瓶的那一竖行小字,“宋氏御用药膏”的刻痕热烈的迎进他的眼睛里。
&esp;&esp;男人怔怔的看着,心脏从没有跳的像现在这样快过。那感觉像是拼力寻找一件东西却毫无所获,在放弃前转身的一刹那,发现那件东西竟然一直在自己身边,只是需要一个像今天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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