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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复制蛇口的成功案例，一家子都同意。

&esp;&esp;尤其顾学章和黄外公，一想到那么好的位置，那么大一块地都是自家的，批发市场开一二十年，转手还能再把地卖出去……钱不钱的其实次要，最主要是成就感。

&esp;&esp;想到自家产业不止有的大河口和蛇口，还要置办到全国各地去，那心口可是热乎乎的！

&esp;&esp;然而，一家人却为到底该去哪儿复制蛇口成功而无法达成统一。幺妹在地图上画了两个圈，哈尔滨和衢州，而顾学章却对衢州不大看好。

&esp;&esp;他看着地图，摇摇头，用手在东南沿海区域比划半天，“蛇口近香港，可衢州离台湾不够近。咱们即使要赌一把，也可以选一个最近的……”

&esp;&esp;幺妹闭着眼睛也知道，爸爸要把手放在福州了。中国地图她很小的时候就能背下来了，对这些地理坐标什么的，那可熟了。

&esp;&esp;“爸爸，福州好是好，可咱们选衢州，不光是它离台湾近，还有个原因，你看今早的报纸没？”

&esp;&esp;顾学章一愣，“看了，怎么说？”

&esp;&esp;别说，看着闺女那别有深意的炯炯有神的目光，他还有点紧张。随着闺女长大，她的主意也越来越大，他忙于工作的时间越来越多，她主导家事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esp;&esp;说实在的，除了职场专业性特强的工作，其他方面他都自愧弗如。

&esp;&esp;谁知幺妹又“嘿嘿”一乐，“爸，我听民间有人把咱们以深圳香港为中心的附近珠海、东莞、中山几个城市叫做珠三角嘞！”

&esp;&esp;顾学章没想到是这，估计又是哪位民间政键大师发明的词儿，他还真没印象，“东莞和珠海我倒是还没去过，不知发展成啥样了。”

&esp;&esp;幺妹看看外公，老爷子呵呵一乐，“我这么跟你说吧，深圳特区是改革开放桥头堡的话，这几个城市就是桥头堡后最近的滩涂，三年来中外合资企业已经遍地开花，走到哪儿都有厂子，有工人。”

&esp;&esp;顾学章一愣，他没去过，可报纸上倒是看过，可他的目光始终集中在深圳和蛇口，还真没怎么关注过这几个周边城市。尤其最近回城知青上访的事，闹得他脑仁疼。

&esp;&esp;那些从全国各地回到阳城市的知识青年们，连续考了三年没考上大学，年纪一个比一个大，甚至六七成拖家带口的，总在父母兄弟家蹭吃蹭喝不是办法，最近不知被谁撺掇的，跑到他们单位门口拉横幅，贴大字报。

&esp;&esp;“要工作要吃饭！”

&esp;&esp;这是他们的诉求，可市委也没办法立马解决啊。每个单位的就业岗位是有数的，在没计划的前提下，不能盲目增加工人数量，他们甚至比农民还不如……农民至少还有包产到户的土地，只要不懒，饿不死。

&esp;&esp;回城知青们，真有可能饿死，还是一死死全家那种。

&esp;&esp;顾学章太阳穴疼得“滋滋”的，每天忙着想办法，促就业，搞粮食保障，还真没时间关注不太重要的新闻。

&esp;&esp;“依靠廉价劳动力和土地成本，珠三角城市群已经吸引了大批外资……他们带来先进的外来资金、设备和技术，现在整个珠三角城市群的工业化和城市化水平已经大幅度提高。”幺妹仿佛背书似的，熟练的把报纸上的内容复述出来，又道：“现在，美国人家里用的水壶和洗脸盆，很有可能就是咱们珠三角工业区生产的，你信不信？”

&esp;&esp;顾学章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他静静地沉默会儿，“那个‘珠三角’是谁提的？”

&esp;&esp;幺妹摇头，“我也不知道，就今天看报纸才这才松口气，他真害怕是早就出现的词而自己没有及时充电而闹的笑话，如果是新词，那他就还有机会奋勇直追！他现在再去看报纸也来得及！

&esp;&esp;幺妹知道，爸爸需要时间来消化，其实她也还没仔细研究过这个词，于是道：“好的爸爸，那咱们都找找资料，学习一下，明天晚上准时八点半，来我房间讨论可以吗？”

&esp;&esp;几个大人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妥妥贴贴。

&esp;&esp;“姐，快，出来了！”高玉强跑到门口，大声吆喝起来。

&esp;&esp;幺妹一愣，“什么出来了？”

&esp;&esp;高玉强跺脚，他姐咋这么笨呀，“当然是春月姐啊，她出现在电视上啦！”

&esp;&esp;幺妹立马头也不回的跑了，她春月姐姐三年前就参与拍摄的《江湖儿女录》终于播出了，这是她上个月打电话回来说的，大概就在这几天，一家子等啊等，盼啊盼，终于上一部电视剧剧终了，本以为昨晚会播出，可昨晚播的却是新闻宣传片。

&esp;&esp;“你看见了吗？”她一面跑一面问。

&esp;&esp;“没，还没来得及看呢，我在两天夜以继日的补课后，终于搞明白报纸上说的“珠三角”是啥意思了，但他更好奇的是，衢州跟珠三角有什么关系？他已经仔细的查过地图，衢州位于浙江省，地理位置跟珠三角基本不沾边的啊。

&esp;&esp;“爸爸，因为城市群属于珠江流域，所以叫珠三角，那是不是咱们也可以有长江三角，黄河三角，金沙江三角呀？”

&esp;&esp;黄柔没忍住，乐了，“你可别为难你爸了，他连金沙江在哪儿都不知道。”

&esp;&esp;顾学章不好意思的挠头，可不嘛，他本来也不是博学多才的，这几年看报好容易积累下来的文化知识，就没一天不被老婆和闺女吊打的。

&esp;&esp;黄外公看着地图，琢磨半晌，“幺妹的意思是，咱们赌一把，看衢州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珠三角’城市群一员？况且它离台湾直线距离也不算远，水路的话……”

&esp;&esp;幺妹狠狠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她就知道外公肯定能理解她的意思，还能帮她说服爸爸。

&esp;&esp;可老爷子看了会儿地图，拿过去横竖比划半晌，又用铅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忽然道：“那咱们不如选温州。”

&esp;&esp;幺妹一愣，“温州……吗？”

&esp;&esp;她对这个城市没啥特别的印象，只隐约记得这是一个人口多耕地少的城市，没机场，没铁路，现在通没通铁路还不知道，反正至少三年前她了解的时候是没有的。这样的城市开批发市场，她不敢想。

&esp;&esp;“等着。”黄外公起身，回房从自己旅行箱里掏出一本笔记本，那都是他跟老友们联络感情时随手记录的，有的是偶然间很有灵感的一句话，一个词，有的甚至只是一个灵感触发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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