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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节（第1页）

&esp;&esp;阮教授因为“我们”这个词沉默了十余秒。

&esp;&esp;阮闲安静地等他继续，眼下他心情不错。毕竟就算了解彼此的想法，真正用话语说出来仍然是两个效果。唐亦步那句“我爱你”像一把温暖的刀子，它深入皮肤、穿过肋骨，精准地戳中他的心脏。

&esp;&esp;他的一部分神智相当清醒，能够继续和阮教授周旋；一部分神智轻飘飘的，如同敞开伤口泡在温热的死海里，同时享受着疼痛与解脱。

&esp;&esp;阮闲从未如此有耐心过，他巴不得阮教授沉默得更久点，好让他有更多时间把这些美妙的感觉刻在记忆之中。

&esp;&esp;“……我不知道她真正的样子。”

&esp;&esp;片刻的寂静后，阮教授如此答道。

&esp;&esp;“我的记忆里确实也有父母。现在想来，他们的设置非常标准。中等偏上、又不至于太过富裕的家庭，两个人都是地位不低的公务员，长相都是温和耐看的类型。无论是教育方针还是与我的相处，他们全都做到了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esp;&esp;阮闲挑起眉毛：“他们还在吗？”

&esp;&esp;“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去了。父亲在我懂事不久后为了保护民众牺牲。母亲将我养大，在我生病后精心照顾我。作为一个母亲，她堪称完美。可惜在我再大一点的时候，她的身体垮掉了，那是我……唔，应该说，‘记忆中的我’想要从事这方面工作的原因。”

&esp;&esp;阮教授的声音里多了点苦笑的味道。

&esp;&esp;“母亲去世前把我托付给了好友孟云来。我状况特殊，孟女士的权威也不小，所以我得以提前进入研究院工作。这是我记得的全部事情。”

&esp;&esp;阮教授的声音眼睛

&esp;&esp;余乐没心情再去戏弄仲清，如果说这些年的生活教会了他什么——他从来不会看错货真价实的恐惧。

&esp;&esp;仲清是真的在害怕。

&esp;&esp;他蹲在地上，死死抱住膝盖，大半张面孔埋在膝盖里，像是想要将自己从空气里挤没似的。

&esp;&esp;或许在他们四个成人前强作镇定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余乐想。仲清唯一的优势在于对这座城市的了解，但事实上，阮教授肯定也知道不少。这个孩子对他们来说不是必要的，更像个添头，但是谁都没有将这件事说穿。

&esp;&esp;仲清握着那一点点自己还能理解的现实，轻描淡写地叙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可余乐明白，仲清还远远没有准备好面对死亡——真正想死的人不会有这样剧烈的恐惧。

&esp;&esp;“站起来。”余乐伸出手去。

&esp;&esp;“这里不安全。”仲清把脸藏在手臂后，抽抽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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