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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迟神色微顿,良久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司礼又汇报了些要事,方才转身离去,未等走出幄帐,身后陡然传来一声迟疑的:“春耕日?”
司礼不解地回身,解释道:“便是二月初二,黎国天暖,春耕日便有农户开始耕种,也有不少公子小姐在这日踏青游玩……”
慕迟的神色古怪了些:“也会放纸鸢?”
司礼不明所以地点头:“二月春风,也是放纸鸢的好时节。”
慕迟抿紧了唇,再未言语,司礼见状,飞快地看了眼案几上的几瓶白玉膏,想到前几日公子奇怪地将白玉膏拿回去再没归还的打算,又想到自己那个大胆的猜测,不敢作声,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慕迟仍静坐在原处,怔忡出神。
“陵京的春来得早,过些时日我们去放纸鸢!”
恍惚中,好像听见了一抹雀跃的声音。
慕迟的眉心紧皱,不过无关紧要的人说的一番更无关紧要的话而已。
他这般想着,逼着自己拿起书信继续翻阅,袖口中却有什么随着他的动作往下坠了坠,
慕迟垂眸,只看见烧焦的笏板一角露了出来,而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当初自火中取笏板时的疤痕。
莫名其妙的举动,还有莫名其妙的他。
慕迟的唇不悦地紧抿着,良久轻轻地捻了捻指尖。
过段时日,她从小到大生长的陵京将会由他掀起大乱。
那么此刻,予她些好处也无甚所谓吧。
更何况,本就是她邀他前往。
作者有话说:
抱歉,今天三次元有聚会,肝不到放风筝了t_t
第28章、纸鸢
二月初二这日,天色久违的晴朗。
乔绾昨日将部分银票换成了真金白银,藏在了府中的地窖中,又清点了一番自己的衣裳首饰,着实忙了一整日。
后果便是初二这日巳时,她仍赖在床榻上。
直到倚翠来报,景少将军说公主若再不出门便闯进来了,这才勉强起榻换了衣裳绾了发髻,慢慢悠悠地朝府外走,看见外面等着的马车,及前面骑着红鬃马的景阑,懒洋洋地道了句:“景少将军,早啊。”
景阑等了近一个时辰,心中窝着一团火,闻言抬头却不觉一顿。
今日的乔绾未施粉黛,就这样素着一张小脸众星拱月般地走了出来,满头青丝编成缕缕发辫,以金丝冠束起,坠下一道辫发,一袭章丹色胡服,披着件火红的薄披风,更是显出几分飒爽俏丽,手中提着镶着红宝石的马鞭,正大摇大摆地看着他。
景阑转过头轻哼一声:“长乐公主可还知道现下是什么时辰?”
乔绾一扬眉:“景少将军不想等便离开啊。”
景阑滞了滞,瞪了她一眼驾马行到最前方,不再理她。
乔绾见他吃瘪,心情顷刻愉悦了几分,招摇着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朝着城郊处行去,春耕日,即便这几日坊间传闻陵京可能要出乱子,今日的街市两旁却照旧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
陵京就像是整个大黎最后的遮羞布,遮羞布下是早已溃烂腐败的伤口,可表象仍繁华如梦。
乔绾不觉看向最前方的景阑,绯色的衣袍在风里飞扬,高束的墨发中那枚红玉珠子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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