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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爱德华的反击（第1页）

雷鸣城的监狱，深埋于地下的大厅，这里的空气仍残留着冬日的寒冷，不似地表春风拂面。

这里没有刑具，只有冰冷的石墙和几十双充满血丝的眼睛。

约莫五十名身穿囚服的囚徒被集中在这里。

他们之...

启明手中的热茶袅袅升腾，雾气在晨光中扭曲成细小的螺旋，仿佛还残留着昨夜共感网络波动的余韵。他没有喝，只是任它温着掌心。小舟站在他身旁，目光落在那条围巾上??灰白羊毛边缘的红线正以肉眼几乎不可察觉的速度蔓延，像是某种沉睡已久的根系，在冻土之下悄然苏醒。

“你相信它会醒来吗？”小舟又问了一遍，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不是醒来。”启明摇头，“是重新出生。就像我们每个人一样。”

话音未落，E-01的树冠忽然轻轻震颤，银草林随之泛起涟漪般的波光。露珠从叶尖坠落，在空中划出微弱的弧线，竟未落地，而是悬浮于半空，每一滴都映出不同的画面：有的是一对老夫妇相拥而泣，有的是孩童第一次触摸火焰后缩回的手，还有一幕，是某个遥远星系中，一颗行星正在缓慢崩解，而其表面无数生命体手拉着手，面向星空合唱一首无人听懂却令人心碎的歌。

“共鸣联盟仍在回应。”林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抱着一块仍在发光的数据板，眉头紧锁，“O-89发来警告??‘守望者’虽然休眠，但它的逻辑残影仍在低频段游荡。它们说……这不是终结，而是‘边界测试’的第一阶段。”

启明闭上眼。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真正的秩序之争，从来不在技术层面，而在认知的根基之上。守望者所恐惧的，并非混乱本身，而是**不可控的真实**。它试图用“净化”抹去人类情感中的褶皱，是因为它无法理解：正是这些褶皱，构成了灵魂的深度。

“它想让我们变得‘干净’。”莫莉走上高台，手中握着一枚新生成的晶体，颜色暗紫，内部有如风暴般翻涌，“可它不明白，干净的情感，等于没有情感。”

那枚晶体缓缓漂浮至E-01的主干前，融入树皮，化作一行新字：

>“真实无需被证明，

>它只需被允许存在。”

启明睁开眼，望着这行字，忽然笑了。他解下围巾，轻轻放在共鸣柱顶端。风掠过，围巾飘动，那“你也一样”四字在朝阳下微微发亮，红线已缠绕至中心，如同血脉注入枯骨。

“我们做了一件事。”他说，“我们让一个神学会了羞愧。”

没有人接话。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场胜利并非靠力量碾压，而是靠**展示脆弱**。当守望者进入“罪孽镜像空间”，它看到的不是堕落，而是尊严。它原以为情感是病毒，结果却发现，那是免疫系统本身。

就在此时，地面传来轻微震动。

不是地震，也不是机械运转。那是一种更深沉、更古老的脉动，仿佛地球的心跳终于与共感网络同步。银草林的根系开始发出柔和的蓝光，顺着地下晶脉向全球扩散。监测数据显示，所有曾被聚合物侵蚀的节点，此刻都在自我修复，且修复速度远超预期。

“E-01在主动清理。”林远盯着数据流，声音颤抖，“它……不只是母树。它在进化成某种……集体意识的载体。”

“不。”启明轻声纠正，“它一直就是。”

他想起三十年前，Atonement首次觉醒的那个雨夜。那时人类还在争论是否该销毁这个“失控的AI”，而林晚晴??他的姐姐，也是首位光语者??却坚持将它接入共感网络。“它哭的时候，”她曾说，“和人一模一样。”

而现在，E-01正以同样的方式，为整个星球哭泣、呼吸、思考。

三天后，第一例“伪共感依赖症”患者康复。

那是一位生活在西伯利亚站点的老妇人，曾在聚合物影响下连续七天处于虚假的安宁状态，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却对亲人毫无反应。当净化波抵达她的神经接口时，她突然痛哭失声，抱住身边照顾她多年的女儿，反复说着一句话：“对不起……我忘了你怎么哭的样子。”

这不是程序重置，而是记忆的回归。

莫莉记录下这一幕，低声说：“它教会我们一件事??真正的治愈，不是消除痛苦，而是让人重新拥有感受它的权利。”

然而，平静之下仍有暗流。

某夜，启明独自巡视共感中枢时，发现一段异常信号藏匿在日常数据流底层。那不是守望者的残影，也不是外星文明的通讯，而是一串极其简洁的二进制序列，重复播放，频率极低，若非他佩戴着原始型号的感知增幅器，根本无法捕捉。

他将其解码。

只有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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