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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第3页）

&esp;&esp;“谢谢。”阮闲的声音里满是笑意，唐亦步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瞬间紧了紧。铁珠子则爬上他的膝盖，开始冲何安大叫。

&esp;&esp;“安静点，π。那些机械猎犬已经走了。”阮闲敲敲铁珠子的壳，可这也仅仅把刺耳的嘎嘎声变成了充满威胁的呜呜低吼。

&esp;&esp;“这玻璃立得好啊。”何安感慨道，摸了把隔断后座的防弹玻璃。“被这东西咬上两口还是挺疼的。哎哎，注意前面的大门，及时刹车——没了热导控制器，玩急刹车等于玩命。”

&esp;&esp;余乐顿时把威风的装甲越野开成了脚蹬三轮，他们晃晃悠悠在大门前停好，何安打开副驾车窗，让门口的扫描无人机逐个扫描自己的瞳孔。

&esp;&esp;下一秒，大门缓缓敞开。

&esp;&esp;这是阮闲女店主

&esp;&esp;这条路不宽，盘旋向下，下半段被浓重的雾霾淹没。不少年轻人正无所事事地倚在路边抽烟，余乐把车开得极慢，阮闲能看清那些从人们鼻孔和嘴巴吐出的微黄烟雾。它们很快散入雾霾，成为浑浊空气的一部分。

&esp;&esp;按理来说，他和唐亦步没有必要跟随余乐前往夏街。可要在这迷宫般的城市分开，就算是阮闲也无法确定自己能再次找到余乐。空气塞满了混合在一起的刺鼻味道，气体和液体通过管道的汩汩声和金属敲击的声响更是随处可见。劣质光屏发出刺耳的噪音，远处的人们在这锅噪音熬成的粥中喊叫，如同满是醉汉的狂欢节。

&esp;&esp;这里比废墟海麻烦得多，如果铺开感知，阮闲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立刻晕过去。

&esp;&esp;在他通过车窗往外望的空当，唐亦步又开了罐桃子罐头。他小心地用勺子舀起一块黄桃，挨到阮闲嘴边，脸上带着把猎物拱手让出的肃穆。铁珠子愉快地叼起罐头盖，试图把它藏在车座底下。

&esp;&esp;“我还不饿。”阮闲拍拍唐亦步的手臂，“你先吃吧。”

&esp;&esp;唐亦步将那块桃子送进自己的嘴巴，眼睛还盯着阮闲，整个人看起来分外无害。阮闲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唐亦步的脸颊：“安心吃，我饿了会自己拿。不过你得把身子低下来点，路边已经有人注意到我们了。我想在公众场合暴露物资不是什么好主意。”

&esp;&esp;那仿生人闻言放下吃了一半的罐头，开始打量何安的后脑勺。

&esp;&esp;在他们进入底城区的范围后，何安没再说话。他把胳膊肘卡在车窗上，一只手撑住脸，看向窗外的浓雾。

&esp;&esp;“小何真实诚，你说你把电子脑很昂贵的事情透露给我们，就不怕我们动歪心思啊。”余乐适时打破了沉默，“怎么个说法？”

&esp;&esp;“我和阿雨是这里的守城人。要是你们动了我，绝对出不了这座城。”

&esp;&esp;何安继续凝视雾霾中影影绰绰的建筑和模糊的灯光，没有回头。

&esp;&esp;“后排那位先生，虽然你们声称他不是仿生人，暴徒们可不会管那么多——看到金眼睛的，砍了头就是，就算砍了人类，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浪费了点时间。”

&esp;&esp;唐亦步握紧半罐罐头，表情愈发肃穆。“为什么？”

&esp;&esp;“什么为什么？”

&esp;&esp;唐亦步再次淡漠地开口，显然不太想跟何安交谈：“为什么他们会想要电子脑？”

&esp;&esp;“这还用问吗？”何安咧开嘴，“谁不想要他人对自己言听计从，发自内心‘爱’自己呢？不用考虑伤害和背叛，也不用担心对方有你不了解的一面。这年头能编辑天然人脑的人寥寥无几，可以编辑电子脑的能人可是大有人在。”

&esp;&esp;他停顿了会儿：“末日后老式电子脑停产了，数量有限，还不算坏掉的那些。如果我是你，我会给自己染个瞳色，或者干脆戴上老式隐形眼镜。”

&esp;&esp;“也就是说，这里的仿生人比较少见。”阮闲试图总结。

&esp;&esp;“按照阮闲那套理论，恰恰相反。人类壳子里套上机械脑，这种东西有的是。”

&esp;&esp;何安终于扭过头，表情开始变得空白：“完好的老式电子脑少见，总会有仿制品。不过这里没啥加工条件，仿制品粗糙得很。生命维持和人格模拟方面都不太行，智力就比狗高点儿。要是你们瞧到反应迟钝的类人生物，十个有九个是仿制脑，剩下一个也是坏掉的老式电子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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