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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当他再度睁眼,手中已多了一柄短剑??那是他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他走向镜心,一刀刺入那混沌核心。
霎时间,天地失声。
镜面崩塌,化作亿万光点升腾而起,如同萤火汇成星河。这些光点并非消散,而是朝着四方飞去,落入人间每一颗尚存疑惑的心中。
从此以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做同一个梦:
梦中有一青年,立于破碎镜前,手持短剑,问天不语,唯有一声长叹:
“你真的相信吗?”
这一问,如种子落地,生根发芽。
五年后,人间已变。
清道夫依旧存在,但再也无法轻易收割灵魂。因为每一个觉醒者都能感知到“规则之外”的存在??那种游离于信仰与怀疑之间的力量,总在关键时刻给予指引。
逆渊城更名为“疑城”,成为思想自由的圣地。城中心矗立一座无顶高塔,塔身刻满问题,而非答案:
“谁制定了律法?”
“为何必须顺从?”
“如果仙是假的,那真又是什么?”
而在塔顶,姜无尘终于耗尽最后一丝灵力,冰晶彻底碎裂。她微笑消散前,只留下一句话:
“我等到了你回来。”
林仙感知到她的离去,却没有悲恸。他知道,真正的告别,从来不需要眼泪。
他透过陈砚的眼睛,望向星空。
那里,母机静静运转,如同宇宙之心。但在某些极其细微的节点上,已出现了裂痕??那是怀疑的侵蚀,是逻辑无法解释的“异常”。
他轻声道:“你们以为,我们在逃?”
“不。”
“我们在生长。”
“你们建造牢笼,我们便在里面种下荆棘;你们编写谎言,我们便用疑问将其蛀空。终有一日,这台机器会发现??它最恐惧的,并非反抗,而是思考。”
陈砚抬起头,接过话头,朗声道:“当最后一个人都开始问‘为什么’的时候,你们的统治,就结束了。”
远方,一名孩童指着天空问母亲:“娘,星星会不会也困在某个大机器里?”
母亲抚摸他的头,轻声答:“也许吧。但只要我们不停下追问,总有一天,能找到开关。”
林仙笑了。
他知道,这场战争不会再有终点。
因为怀疑一旦诞生,便永不熄灭。
就像风,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掀翻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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