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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esp;&esp;余光中，只能隐约瞧见锦衣之畔悬着的白色翎羽。

&esp;&esp;……

&esp;&esp;浓重的夜色中，逃离，惨叫，颠簸。种种情形轮番闪过。玲珑惊叫一声坐了起来，大汗淋漓。心疾速跳个不停。

&esp;&esp;眼前的明亮驱散了她记忆中的黑暗。

&esp;&esp;这儿没有厮杀没有屠戮，有的只是整洁的被褥和帐幔。

&esp;&esp;此时阳光正好，透窗而入照到屋内，带来融融暖意。

&esp;&esp;玲珑捂着胸口粗粗喘息，脑中闪过的是昨夜一幕幕。

&esp;&esp;当时在马上，她双眼被捂住，一直到周围静寂下来，一直到进入这个院子，那双有力的大手都不曾离开过她的双眼。

&esp;&esp;后来……

&esp;&esp;后来倒是松开了。只是她眼睛被捂太久，初初睁开，视线模糊。遥遥望过去，只在月光下看到了高大挺拔的背影。

&esp;&esp;玲珑翻身下床，披上床边干净的新衣裳，趿着鞋子跑出屋。

&esp;&esp;

&esp;&esp;院内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悠悠然地坐在躺椅上，随意地拿着柳枝拍打地上尘土，口中还咬着一根草。

&esp;&esp;看到玲珑，他吐出草茎，抬手笑着和她打招呼：“哟，醒了啊！”

&esp;&esp;玲珑脚步顿了顿，朝他福身，“谢谢穆少爷和各位先生。”

&esp;&esp;昨晚来到这个院子后，穆少宁和一位姓齐的大叔带她来了屋子，把她安顿好。从两人的对话里，她知道，是他们赶夜路时听到有厮杀声，过去一趟顺手救人。

&esp;&esp;玲珑年岁虽小，行礼时却礼仪端正毫不出错。

&esp;&esp;她这样认真，穆少宁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挠挠头，“不用客气。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哎呀，你快起来。别这么客气。”说着就上前扶她。

&esp;&esp;玲珑慢慢站直身子，低头看着地面，轻声问：“不知他们现在哪里？我能看看他们吗。”

&esp;&esp;“能。能。都带回来了。就在前院。”穆少宁说：“你多穿些衣服我带你过去。外头冷。”

&esp;&esp;两人行出院子七八步远，穆少宁想了想，那位爷是个寡言少语的，一定没和小姑娘解释什么。

&esp;&esp;他少不得又多说了几句：“昨天七爷倒也不是故意拦着你。你年纪小，那种血腥场面少看为好。所以把你一路带过来。这不早晨的时候，七爷特意和我说，收拾妥当后带你过去见见。嗯，反正，你别多想。”

&esp;&esp;玲珑勉强挤出一个笑，“不会多想的。”

&esp;&esp;她说的是实话，真不会多想。

&esp;&esp;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目的。

&esp;&esp;穆少宁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看看她那漂亮小脸上满是哀戚之色，话到了唇边又咽了回去。

&esp;&esp;前院，十几个木板做成的临时担架上，各有一具盖了白布的尸身。

&esp;&esp;玲珑给所有人依次磕头。工工整整，毫不犹豫。眼泪一滴滴顺着她稚嫩的脸颊滑下，落到地面，润湿出点点深色。

&esp;&esp;穆少宁沉默地看着她，双手抱胸，斜斜地倚靠着院中大树。

&esp;&esp;齐天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他叹了口气，寻了穆少宁说：“活捉的那个没撑过去，死了。查了下，好像都是前面山头流窜的流寇。可能是为了劫茶干了这一票。”

&esp;&esp;扫一眼那盖了白布的十几具尸身，继续望着闷声哭泣的小姑娘，穆少宁冷哼，年轻的面容上不复之前的吊儿郎当，透出几分阴鸷的邪气，“也是他命好，死得快。不然的话，有的是手段让他生不如死。”

&esp;&esp;齐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esp;&esp;他已经年过三旬，家有儿女，看着那孩子用力磕头的样子，心疼得紧，偷偷和穆少宁说：“这孩子是个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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