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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机械音在两人脑海中炸开。
“清除?”温念冷笑,一把将录音笔举过头顶,“你们连什么是‘歌’都不知道,凭什么定义合法?”
她猛地将录音笔摔向地面。
玻璃碎裂的刹那,那段旋律并未消失,反而以更强烈的方式爆发出来??它不再是单纯的声波,而是与林澜体内残留的诗骸之力共振,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光纹,呈螺旋状扩散开来。
所及之处,奇迹发生。
一块路边广告牌的灰白色涂层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深埋多年的彩绘残迹:一朵向日葵,金黄灿烂,边缘已被岁月侵蚀,可那抹黄色却像活了一般,在单调世界中燃烧起来。
一个坐在长椅上的小女孩抬起头,瞳孔剧烈收缩。
她看不见颜色。
但她“听”到了。
那种感觉像是一阵风穿过胸腔,带着热度,带着重量,带着某种让她想哭又想笑的东西。她伸出小手,指向那幅画,用生平第一次带起伏调的声音说:
“那里……有东西在动。”
话音落下,整条街的地砖缝隙中,竟冒出细小的绿芽。它们生长极快,几秒钟便抽出嫩叶,叶片表面泛起微弱虹光,随即凋零,化为粉尘飘散。但这短短几秒,足以让周围十名行人同时驻足。
他们的神经系统正在崩溃??或者说,正在苏醒。
“快走!”诺亚急促道,“中枢意识已启动‘静默矩阵’,三分钟后将释放全域神经重置波,届时不仅你们会被格式化,所有受感染个体也将强制回归原始状态!”
林澜却站着没动。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女孩身上。孩子正蹲下身,用手指轻轻触碰一片落叶,脸上浮现出困惑、恐惧,却又隐隐透着欣喜的表情。
“她说得对。”林澜低声说,“那里真的有东西在动。是我们的心。”
温念明白她的意思。
她们不能只留下一首歌就离开。
她们必须让这个世界**记住感觉**。
“诺亚,还能撑多久?”
“两分十八秒。”
“够了。”温念转身面向林澜,握住她的手,“你还记得我们在诗骸之地做的吗?”
林澜点头。
两人背靠背站立,林澜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小瓶光雾??那是从紫云海中采集的星辰残屑,蕴含游魂最后的吟唱记忆。她打开瓶盖,轻轻洒向空中。
光雾飘散,瞬间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牵引,在她们头顶形成一圈缓缓旋转的光环。
与此同时,温念闭上眼,开始哼唱。
不是摇篮曲,而是另一段旋律??一段从未出现在任何世界、却仿佛亘古存在的调子。它是灰烬纪元战火熄灭时的寂静,是昭明城钟楼重启那一刻的震颤,是诗骸老者拨动断弦时的悲悯,是守镜人璃望向水面时的等待。
这是她们一路走来,所有世界的回声汇成的歌。
歌声响起的刹那,整座城市的时间仿佛凝固。
高楼间的空气开始折射出细微的光谱,像是阳光穿过棱镜的第一缕彩虹;地下管网中沉寂已久的水流发出汩汩声响,宛如低语;就连那些冷漠行走的人群,也开始出现微小的迟疑??有人放慢脚步,有人抬头望天,有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在确认泪水是否真实。
林澜趁机将录音笔插入广场中央的信息柱接口。
“诺亚,上传数据包!包含诗骸共鸣频率、心语网络编码、以及我们所有的旅程记录!不要加密,不要压缩,让它像病毒一样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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