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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走了，剩下的同学面面相觑了片刻，好半天才有人缓过神来。大家都没说话，一言不发将桌椅归位。老师看看他们，收起试卷走了。一个接着一个同学，三三两两结伴离开。最后教室里只剩下站在角落里的瞿安。李丽一开始发作时，离得最近的是瞿安。瞿安被吓了一跳，几步跳开老远……直到事情一切结束。李丽睁眼醒来，有一会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她面色一阵惨白。同学们…同学们都看到了……她回身一转就看到了同宿舍的两个女生。“醒了，快吃饭吧，我们正说饭要凉了呢。”两个女生说完就转过身去复习了。李丽坐着发了会愣，看看身上的衣服，再看看桌上一看就是舍友帮她打好的饭。她咬了咬牙，看向室友，“我…我刚才是不是……”李丽有癫痫，不过发作的次数并不多。小时候小学时发作过一次，后来就是初中和高中哥发作了一次，发作时正好都是在家，所以外人一直不知道。因为发作次数少，李丽也没怎么放放在心上，却不曾想这一次会忽然发作。虽然次数不多，可是她记得那种感觉。后面的话，她有些说不下去。“你快吃饭吧，没事的。”室友回头朝着她笑，那个笑让李丽的心安稳了一点。李丽辞了一顿食不知味的饭，吃完最后忍不住再次看向室友。“你们都看到了吧？”两个室友互相看了一眼，终于点头，“嗯。”李丽最后一点希翼也破碎了。她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你们都看到了，那我…”她不敢想象，不知道怎么面对同学们的目光，不知道怎么面对大家防备的眼神。李丽高中同学中，也有一个和她一样有癫痫的同学，那个同学的情况不像她的，发作频率很高。虽然老师竭力安抚阻止，可是同学们异样的害怕的目光，和背后的那些议论，最后那个同学直接辍学了。“我不想辍学，我好不容易才考上的这所大学…”李丽悲从中来。两个室友大惊，“什么辍学，你别胡说八道。”“现在整个系整个学校怕都传遍了，我有这样的病，我还怎么办。”李丽泪流满面。两个室友急忙摇头，“不会的，没人知道的，就我们班里的人知道，你放心，没事的。”李丽怔了一下，“啊？”那个时候都考完试了，大家肯定都应该看到了呀。两个室友对视了一眼，将之后的事情和李丽说了。李丽听了连哭都忘了哭了。“苏梨…苏梨怎么会…她怎么会……”她之前还说过苏梨呢，苏梨应该很讨厌她才对，她怎么会……两个室友的神情和李丽一样恍惚。苏梨当时一起将李丽松了回来，告诉她们，她们是李丽的室友，以后如果李丽再发作要怎么办。品君老板在学校？苏梨说如果以后再发生这样情况，要迅速移开周围硬物、锐器，免得伤了李丽。然后还要迅速松开衣领，使其头转向一侧，以利于分泌物及呕吐物从口腔排出，防止流入气管引起呛咳窒息。嘱咐他们不要向患者口中塞任何东西，防止窒息……她叮嘱完就走了，她们却和李丽一样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下午期末考继续，李丽和两个室友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教室，走进了考场。班里所有同学都和往日没什么区别，没有特别看李丽，也没有窃窃私语，好像之前的事不存在一样。没有人对外说过李丽的事情，除了当时在场的，没人知道这件事。李丽深深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苏梨，露出一个笑投入考试。这一天之后，后面短短考试的时间，苏梨后知后觉发现，她的同学们对她的态度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不，应该说，对她的态度比以前好。因为要考试，大家没有时间嘻嘻哈哈笑闹，可是遇到苏梨总会点个头或者打个招呼。那些有色眼镜无声被摘走了。常娥为苏梨感到高兴。虽然考完试后总是要哀嚎一番，可是常娥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声音也不再特意放小了。在大一最后的时光里，大家都恢复了正常。除了瞿安。瞿安没恢复以前的开朗向上，没有恢复笑容，而是越来越沉默。他有自己的底线，李丽的情况，他也没和任何说过。可是之前和他一起玩闹，经常被他请客吃饭喝汽水，听他诋毁苏梨的同学全部没了。瞿安自己也说不出自己什么感觉。他郁闷又不服气，总是想如果再来一次，他也会和苏梨做得一样好。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他也没觉得自己说错。期末考试完，在同学们相聚要聚餐放松，然后准备回家放假。瞿安也想放松一下，结果和女朋友说不了两句，就闹了不愉快独自回了家。他之前都住校，偶尔回来也没注意过家里的情况。这一天回来才发现家里有点不对劲。历来干干净净的家里，有点脏，感觉随时都在家的妈妈也不在。“妈，我回来了。”瞿安喊了一声，卧室门打开了，面容憔悴的瞿妈妈和满脸疲惫的瞿爸爸从房间里出来了。“小安回来了。”瞿妈妈撑起笑容打招呼，“考试考得怎么样？今天考完了吧？”瞿安点头，“嗯。”他看看他们，“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怎么了？”“没事，没事，你不用担心。”瞿妈妈立刻回道。瞿安皱眉，“有什么事你们就说呗。”他有点烦躁。瞿爸爸拉住瞿妈妈，“我来说吧，现在他也考完试了，也不存在影响不影响了。”瞿安看着瞿爸爸的脸色，“到底什么事？”瞿爸爸指着沙发，“坐下说。”等落座后，他看看瞿安不耐烦的脸色，叹了一口气。“之前你大概也察觉了，家里气氛不好，不是因为其他，是厂子生意出现问题了。”瞿爸爸叹了一口气，“如果这次过不去，以后家里可能要困难一段时间，你的零花钱不能再这样挥霍了，本来之前就要扣，是你妈说你要期末考了，不能影响你才继续让你那么花。”瞿爸爸脸色不太好，“你这一段时间花钱可过了啊，一个学生花那么多钱。”瞿妈妈拉了一下瞿爸爸，“别说他了，他花了肯定是有有理由的。”“我…”瞿安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家里厂子出现问题是什么意思。要知道他家小时候是困难点，可是从初中开始就好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小资的优越的生活，怎么忽然现在就告诉他以后零花钱要减少。除了这个，瞿安还有些不安，这段时间他花钱多，是因为交了女朋友，为了让苏梨看为了让苏梨后悔，大肆花钱。然后为了诋毁苏梨，一直请人吃东西…他花的钱才多。瞿爸爸严肃看着瞿安，“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家里的事，不说分担也该知道情况，该注意的就要注意。”“这次就算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我们家这次……”瞿爸爸叹气，“能不能渡过难关还不知道。”瞿安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他说完想了想瞿爸爸说的话疑惑，“家里的生意之前不是都挺好的吗？怎么会出现问题？”他看看身上的衣服，“我们不是还和品君服饰有合作，您之前说是大生意啊。”瞿爸爸听他提到品君，就深深叹了一口气。“唉，别说了，品君…不和我们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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