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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让他睡觉了?”
狱卒摇摇头:“这个您放心,有四个人分别轮班盯着他,他已经有五天没有睡觉了。”
奥斯顿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差不多极限了。”
狱卒犹豫着说:“那个人……”
“嗯?”
“他自杀过几次,还绝食过,我们按照您的吩咐把他救回来来了,但是他说想单独见您,之后就拒绝开口。”
奥斯顿点点头,将制服脱下来搭在旁边的椅子上。他一边朝那个人所在的牢房走去,一边将衣领放松,袖扣也解开,衬衫的袖子挽上去一段距离,露出了小臂。
——奥斯顿这样不像进入工作状态,倒像是在家里,最放松时候的状态。
瘦削的男子被绑住了四肢,用宽的束缚带牢牢捆在凳子上,他的胳膊被向后凹着绑在身后,双腿也直直地捆在一起,整个人像被用宽胶带捆成一个茧。他大概太困了,脸上的表情都是空白的,但是牢房内故意点着两盏明亮的白炽灯,一旦打瞌睡还会被强制叫醒,整个人都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奥斯顿进屋之后在那男子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对方一见他,便将眼睛瞪得老大,他似乎想冲过来,或者开口骂人,但是他的嘴上也勒着绳子,无法开口说话,椅子跟他的身体绑在一起,他一挣扎就失去重心,面朝下摔在地上。奥斯顿面无表情地朝对面抬抬下巴,便有人过去,将那个男子扶起来,让他重新坐好。
“你这样看着我,是想招了吗?”
男子不能说话,他眼睛里遍布血丝盯着奥斯顿的眼神也非常可怕,与其说是他想招点什么,不如说是将死之人看见了仇人,回光返照。
奥斯顿被盯得勾起唇角,露出个诡异的笑容——说实话,在审讯过程中他什么恶毒的话都听过,什么恶毒角色都见过,这些都不可怕,反而是对外界任何变化都毫无反应那种囚犯最令人头疼。
一个人没有喜怒哀乐,就难以找到他的弱点,审讯会进入僵局。
“你想跟我说话?可惜,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不想谈天。听到不想听的废话可能会做出自己都不可控制的事情,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听我说吧。”
那个男子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声,他似乎想站起来,但是被狱卒死死按在地上,根本没办法动弹。
奥斯顿换了个放松的姿势,将腿搭在另外一边腿上,一只手撑着头歪在椅子里面。他保持这样的姿势盯着对方看了许久,才笑着说:“你是个贵族吧。”
那个男子对这句话无动于衷,或者说他所有的反应都被捆在束缚带里,没办法回答是还是不是,但是奥斯顿捕捉到了他表情的变化。
他笑着说:“不过主星上贵族也太多了,不在帝都的贵族更是不胜枚举,你到底是哪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贵族呢?”
最开始他以为这个人是怀着对他背后的“主人”不可告人的情愫而如此效忠,直到他察觉了对方身体上的一个小细节。他发现他小拇指外缘有浅浅的茧子,能在这种地方产生茧子,只会是在放茶杯时作为缓冲摩擦而产生的茧子,有这种习惯的即使不是贵族,也是有身份的人。
平常百姓没那些臭毛病。
奥斯顿由此而想到了更多,如果这个人是贵族,那么很多事情都能猜到更多的头绪,作为忠诚的筹码,家族的荣誉永远比个人感情更为长久可靠,如果说他为了家族未来能够在主星上有一席之地,而站到某个人背后,奥斯顿是相信的。
没落的贵族就算灭亡也要抱着自己所谓的“荣耀”美梦,不管走过的路上多少荆棘,脚底下如何鲜血淋漓,也要假装优雅地微笑着向前走。
奥斯顿轻笑了一声:“那么你肯定是站在某位王子的背后了吧。”
他朝前弹弹手指,一旁的狱卒走过去,犹豫着要不要把对方解开,奥斯顿便笑道:“无事,让他说话。”
勒在他嘴上的绳子被解开,对方却意外地没有说话。自从他企图绝食之后,狱卒都只给他通过静脉注射维持生命活动所需的基本营养,不会给他东西吃,也可以避免囚犯吞食物通过把自己噎死自杀。所以他现在还非常虚弱,刚刚的一番挣扎足以令他精疲力尽,所以他此刻只盯着奥斯顿大口地喘息,眼里除了恨意和不甘心,再看不出别的什么。
奥斯顿不急着催促他,只静静地等着对方说话,那个男人沉默了许久,开口仍旧没提任何王子:“既然你对没落的贵族这么懂,就该知道我为什么被推出来!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自己跟所谓的贵族一点瓜葛都没有!”
奥斯顿用手轻轻按着下颌,眉头蹙了起来,仿佛在衡量他所说的话是否真实。对方这些天被折腾得太狠,担心奥斯顿再对他使用酷刑,但是他害怕的又不仅仅是奥斯顿,比起他,他好像有更加畏惧的东西。
“这么说你确实不知道你的‘主人’是谁。”
奥斯顿似是无奈地摊开手:“好吧,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的是被拿来当替罪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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