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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被这样直接地质问,不敢再坚持,但是他站在一旁,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亚度尼斯的绿眼睛在眼眶里滞涩地轮过一个角度:“鹰放出去了吗?”
“放出去了,昨天应该已经提前到达。但是殿下……真的有必要这样么,侯爵只是出征而已,为什么一定要派人跟着?”
亚度尼斯看着远处,突然露出个纯良无害的微笑,他整个人就像从画卷中活过来了一样:“老师行事一向令人捉摸不透,我当然要谨慎对待……你不会以为我是凭着自负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吧。”
侍从微微垂下头:“是……但是,这次的鹰是个新手。”
亚度尼斯闭上眼睛,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我看重的是他的身份。”
——那个人之所以能这么全神贯注于政务,还是因为生活中的杂事太少了,总是顺风顺水。得给对方找点麻烦,他才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啊。
*
鹿鸣泽追出屋外,那个黑影跑得很快,几个瞬间就钻入树丛里不见了。鹿鸣泽心里着急,担心之前的谈话被听去,他们说了那么多机密事,真泄露出去,会很麻烦,万一他还是政敌那一派,后果不堪设想。
鹿鸣泽心里着急,脚下生风一般追出去——他还不能大喊大叫,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西维尔的人埋伏,万一将对方引过来,也是麻烦。
这颗星球密树丛生,绊住了鹿鸣泽的脚,但是这效果对对方也是一样的,那个黑影身手不错,比起鹿鸣泽来说却差了很多,所以没过多久就被他追上了。
“站住!”
对方回头望了他一眼,又迅速跑向另外一条路,鹿鸣泽看见他跑去的方向停着一架飞行器,大吃一惊——如果让他逃上飞行器,追起来就麻烦了。
鹿鸣泽脚下猛地一蹬,飞扑上去直接将那人扑倒在地,他扑上去就用手臂紧紧锁住对方的身体,抱着他滚出去老远。停止滚动后,鹿鸣泽抓着他的胳膊扭在身后,将人死死压在地上。
对方将自己的脸和手脚包裹得很严实,鹿鸣泽按住他的肩膀,对方条件反射地扭过头来。
对上那人的眼睛,鹿鸣泽愣了一下,他觉得有些熟悉,对方也直愣愣地看着鹿鸣泽,这样一来就更加觉得眼熟。
鹿鸣泽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一把抓住对方脸上的面巾,要扯下来的那一瞬间,又突然不敢下手——他总觉得扯下来的话,自己就要迫不得已做出一些重要的决断,这些决断甚至会伤害到自己重视的人。
鹿鸣泽抓着他脸上的面巾犹豫很久,汗水从手背上缓缓流下来,他最终还是收回了手,让那个人保留着蒙面的状态,然后抽掉他的皮带绑住他的双手。
“起来,跟我走!”
树丛外面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鹿鸣泽一转头,发现奥斯顿正站在树丛外面,他看了他一眼,将蒙面人从地上拽起,押着他往奥斯顿身边走去。
“是谁?”
奥斯顿很好奇对方的身份,伸出手想把那人脸上蒙着的面巾摘下来,鹿鸣泽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奥斯顿疑惑地看着鹿鸣泽,后者没说话,只盯着他。
奥斯便没再坚持,鹿鸣泽慢慢松开他的手,拉住被绑起来的蒙面人:“走吧,先回去再说。”
一路上,蒙面人始终保持沉默,鹿鸣泽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气氛怪异,奥斯顿自然能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但是鹿鸣泽不说,他就没问。
回到驻地之后,鹿鸣泽把蒙面人绑在椅子上,然后转向奥斯顿:“这里有牢房吗?先关起来。”
奥斯顿挑了挑眉头:“不需要审问?”
“当然需要。”
鹿鸣泽看着他,微微勾一下唇角:“不过这次由我来审吧,跟你学了这么久,我也该出师了。”
奥斯顿越发觉得惊奇,他其实感觉得到,鹿鸣泽即使在上课的时候对这种刑用技巧的课程也没有多大兴趣,他不会主动去吸收一些技巧,而是机械地接受他的课程——鹿鸣泽可能真的是为了及格才学习这门课的。
他在态度上能与审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武术,这个词也是从鹿鸣泽那里学来的。奥斯顿能感觉到,鹿鸣泽对武术是真心热爱,甚至于狂热——只要不是特别忙,他每天晚上都会打一套拳。
虽然据他自己说原因是担心身手变得迟钝,但是奥斯顿能感觉出他打拳的时候心情是愉悦的,没有被逼迫,也不带任何急躁和功利心,打拳对他来说完全是一种享受。
既然他本身对审侦无感,又为什么要主动要求审讯这个人?还是这个人对他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
奥斯顿心里想得挺多,但是没多问,点头说可以。政府军驻地里倒是有个挺完善的地牢,因为他们需常年驻扎,并非临时驻地,所以该有的设施都有,非常完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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