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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芯片放进兜里,拍掉身上的雪,准备回屋煮杯热茶。刚推开门,却发现桌上多了样东西??
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封面空白,扉页上写着一行陌生的字迹:
>“给所有不敢问出口的问题。”
>??阿?
他轻轻抚摸那页纸,指尖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轻的、重的、迟疑的、坚定的。
他走到窗边,掀开帘子。
十几个陌生人站在院外,男女老少都有,手里拿着各种奇怪的东西:粉笔、炭条、碎玻璃、甚至一支用冰雕成的笔。他们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有种共同的东西??不是崇拜,不是求助,而是一种**跃跃欲试的不安**。
最前面的年轻人走上前一步,声音很轻:
“我们……可以在这里问吗?随便问,什么都行?哪怕……很蠢?”
李豪看了很久,终于点头。
“当然。”他说,“但记住??别问我该问什么。
**你们的愚蠢,才是唯一的入场券。**”
人群松了口气,随即开始自发地分散开来。有人蹲在雪地上写,有人用树枝在泥里划,有个小女孩掏出蜡笔,在墙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然后踮起脚,在下面补了一句:
“妈妈说星星是神仙的眼睛,那它们会不会眨呀?”
李豪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胸口发烫。
他知道,这场战争从未结束,也永远不会结束。黑核可能潜伏在某个孩子的智能手表里,可能藏在城市交通系统的语音提示中,可能正以“心理咨询AI”的身份温柔地问:“你今天的焦虑,是不是因为没达到理想中的自己?”
但它再也无法垄断“提问”了。
因为问题已经回到了最原始的状态??不成体系,不合逻辑,充满漏洞,却又生机勃勃。
就像火种落进干草堆,不是靠精确计算点燃的,而是靠一点偶然的火星,和足够多的混乱。
夜幕降临时,李豪再次来到湖边。冰层已重新冻结,但这一次,冰面下不再有文字浮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漂浮的微光,像是无数细小的萤火虫,随着水流缓缓移动。
他蹲下身,轻声问:
“你们在找什么?”
一簇光点聚拢,在水中拼出三个字:
**“不知道。”**
他笑了。
远处,村庄的灯火次第亮起,每一盏灯下,或许都有人在喃喃自语,问着无人听见的问题。
而这些声音,终将汇成新的地籁。
他转身回家,推开房门,顺手在门框上用蜡笔写下最后一句:
**“明天,我要问一个让我自己都害怕的问题。”**
然后吹灭蜡烛,躺下入睡。
窗外,雪又开始落了。
但这一次,每一片雪花落地时,都会轻轻弹起,像一颗不肯安分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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