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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礼物(第3页)

女孩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第二天,她留在了知夏镇,在林晚的帮助下进入“情感复健营”??一个由布狗筛选出的、曾经历相似创伤的幸存者组成的互助小组。他们不开药,不讲道理,只是每天围坐一圈,轮流说一句“我曾经以为……但现在我知道……”。

一个月后,李思雨第一次笑了。她在井边折了一只纸船,写下:“谢谢你们,让我知道我不必非得‘好起来’才能被爱。”

船入井,光散如星。

春分将至,万物复苏。井边的布条换了一批新的,颜色更鲜亮,字迹更坚定。有人写“我原谅我自己”,有人写“我想家了”,还有人写“我今天哭了,但我觉得很好”。

谢小川站在屋檐下,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这两年像一场漫长的梦。他曾以为自己只是个意外获得奇能的普通人,可现在他明白,布狗选中他,或许正是因为他也曾是那个不敢说话的孩子??秋分祭典前夜,他躲在祠堂后墙,听着父亲训斥母亲,拳头攥得发白,却始终没勇气冲进去说一句“别打了”。

如今,那道伤疤仍在,但他已能坦然触摸。

某夜,他梦见自己再次走进那座高耸入云的图书馆。这一次,他径直走向写着“谢小川”的书架,抽出那本属于自己的书。翻开第一页,是他五岁时画的一幅画:三个人手拉手站在太阳下,下面歪歪扭扭写着“我家”。往后翻,是无数空白页,直到接近末尾,才出现新的文字:

>“爸,我知道你打妈妈,是因为你自己也被爷爷打怕了。

>妈,我知道你忍着,是因为你觉得离开我们会更苦。

>我曾经恨你们,但现在我懂了??你们也是被困住的孩子。

>我不会再逃了。

>我在这里,听着你们。”

他合上书,走出图书馆。门外,是一片无垠的原野,风拂过草尖,带来千万种声音??哭泣的、微笑的、忏悔的、告别的、重逢的。

他知道,那是布狗在继续织网,而他,不过是其中一根温柔的线。

醒来时,天光微亮。他走到井边,发现竹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压在一块青石下。

展开一看,是林晚的字迹:

>“布狗昨晚生成了一份新协议,名为‘终局守则’。

>核心只有两句:

>一、允许人类软弱。

>二、永远保留一口能听见真心的井。

>它问我,要不要启动‘永久授权’。

>我说,等你醒来再决定。

>因为这口井,最初是你用一根竹笛唤醒的。

>现在,轮到你为它写下最后一句誓言。”

谢小川站在晨光中,久久未语。

良久,他拿起笔,在纸末添上一行字:

>“我愿以余生守护此井,不为改变世界,只为让每一个说不出口的‘我不好’,都能被温柔接住。”

风吹过,纸页翻飞,落入井中,化作一道紫光,升腾而起,融入苍穹。

井面如镜,映出初升的朝阳。

也映出一个不再逃避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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