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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第1页）

&esp;&esp;他手里躺着三颗糖，指腹还在发烫，脑海里司绒埋首闷哭的身影，和她离开的背影重复地出现。

&esp;&esp;他没有对皇后的安排有半句废话，这异常的沉默下催出了另一个封暄，另一个趋近于疯狂的封暄。

&esp;&esp;皇后吩咐好所有事，推门入内时被风雪迷了眼，抬头就看到那捧枯萎的花。

&esp;&esp;“你要让她走。”

&esp;&esp;“她不回来怎么办？”

&esp;&esp;“你就这点本事吗？封暄。”皇后找了把剪子，把那些枯萎的紫藤花绞了，关上窗，“明年的春天，紫鸢花还会再开，若你舍不得剪掉无用的枯藤，只会拖住它再次开放的生机。”

&esp;&esp;封暄没有说话，眉毛和鬓发的雪化了，湿意把他的眉眼濡得浓烈，那里头盛的情绪也浓烈。

&esp;&esp;“隔在你们中间的，不是阿悍尔和北昭，是你不会爱，光会要是不行的，封家给了你掠夺的本领，没有给你守护的本事，你要自己学会。”

&esp;&esp;无声渗透

&esp;&esp;“后来呢？”

&esp;&esp;“后来啊，司绒心碎啦。”

&esp;&esp;阿悍尔的冬日特别长，那连绵迭起的草坡上覆满了雪，变成波浪形的白色海洋，远处阿蒙山上的雪顶淋了一层金光，少年少女坐在白色海洋的一片浪潮上说话。

&esp;&esp;“啊，”小王女塔音捂着自己的胸口，她为司绒感到难过，“完全看不出来，我是说，她还是那么漂亮，就像那雪山顶一样似乎会发光。”

&esp;&esp;“她最要骄傲了，不会让人看出来的，”稚山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认真地告诫塔音，“所以这就是他们经常说的爱啦，你以后一定要擦亮眼睛。”

&esp;&esp;“好啊。”塔音歪了下头，轻轻地笑，和稚山肩并肩挨在一起，

&esp;&esp;上一次坐得这么近时，塔音还是国破家亡的小王女，伤痕累累，心存死志，躲在下雨天的柴房里发抖，她记得那雨声，记得那道从肩头传来的体温，它们一起揉成了她濒临崩溃时的灵药。

&esp;&esp;“快看！快看！”稚山指向东方山顶。

&esp;&esp;那洒了金光的雪顶下，新推出一轮饱满的日头，金黄衬着穹顶亮蓝，光线从雪顶高调地一泻而下，有种磅礴的瑰丽。

&esp;&esp;就像一道高悬的号召。

&esp;&esp;照透每一个为阿悍尔奔波忙碌的人。

&esp;&esp;

&esp;&esp;第一束阳光洒下红河谷时，河谷间的薄云雾镀着层金光，司绒半蹲在河岸边，把手伸入湍急迸溅的河流，阳光透过云雾，敷在她额头上。

&esp;&esp;以红河谷为界限，往东就是阿蒙山，往西就是邦察旗。

&esp;&esp;司绒离开北昭已经半个月，除开赶路的行程，途径边境线时还去了躺八里廊，两日前来到邦察旗，这里已经进入了完全备战状态。

&esp;&esp;她在日出前策马到了红河谷，沿着这条河谷走了一遍，听泰达详述布防和驻军情况，隔着地图想象与实地勘查截然不同，后者更辛苦，但公主这两个字不仅仅意味着特权，特权之上还有责任。

&esp;&esp;在定风关一战开始前，赤睦大汗就已经退居后线，他把阿悍尔交给了司绒和句桑。句桑以强兵在定风关布下牢固的防线，提起长刀捍卫领土，司绒前往北昭，化解了一场能分裂阿悍尔的战争。

&esp;&esp;他们曾经站在不同的战场，守护一样的家园。

&esp;&esp;如今又即将站在一起。

&esp;&esp;“靠山一边的牧人都迁移了吗？”司绒问泰达，声音有点儿沙，嗓子没好透。

&esp;&esp;邦察旗东边靠阿蒙山，自古以来这一块儿就不怎么起战事。牧人垂直放牧，一山分四季，夏日上山，冬日下山，与草原另一边的平面放牧形成截然不同的生活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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