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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节（第1页）

&esp;&esp;而在千里之外，在司竹园的山寨里，同样的大旗也在风中招展。

&esp;&esp;在一望无际的碧绿的竹海之间，这面旗帜是如此醒目，以至于凌云抬头凝视着它，久久都无法收回视线来。

&esp;&esp;身后有轻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停在了她的身边。她心里一动，却没有转头。

&esp;&esp;何潘仁也没有开口，他只是站在凌云身边，和她一道静静地看着那面旗帜，仿佛可以透过那面旗帜，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某张熟悉的笑脸。

&esp;&esp;良久之后，他才低声道：“阿云，过不了多久，你们的那位皇帝就会知道这个消息了。他会知道，长安的李三郎不但已经反了，还攻陷了他的鄠县，全歼了他的府兵；他会知道，这是他的报应，是他注定该有的下场！”

&esp;&esp;凌云心头一震，转身看向了他，她当然知道，他总是能看透自己的想法，甚至比自己看得清楚；但此时听到他说出了这一句，她的心里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涨满了酸楚和感动。

&esp;&esp;何潘仁也在凝视着她。他的目光明明温柔之极，可大概因为太过明亮透彻，便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分量：“可是阿云，我还是希望，你能早日告诉大家，你不是李三郎。”

&esp;&esp;“你是李三娘。”

&esp;&esp;“你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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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嗣昌，是柴绍的字。

&esp;&esp;非分之想

&esp;&esp;清晨的竹林总是格外清幽，从竹叶间漏下的阳光细碎而温柔，但此时此刻，那些光斑却突然变得如此灼热，让人倏然心惊，也让人不知所措。

&esp;&esp;凌云久久地没能说出话来——

&esp;&esp;做李三娘？

&esp;&esp;做她自己？

&esp;&esp;问题是：她可以吗？

&esp;&esp;当惊愕迷惑的潮水纷乱退去，她看到了那个礁石般冰冷顽固的答案：不，她不能这么做。

&esp;&esp;何潘仁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你是怕他们不服？”

&esp;&esp;凌云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不知西域究竟如何，但在中原军营里，自来是不许女人出入的。听闻以前也曾有皇后不顾物议，亲自领军，可惜最后兵败身死，此后数百年便再没有惊闻噩耗

&esp;&esp;目送着周嬷嬷脚步虚浮地走出院子，凌云无声叹了口气。

&esp;&esp;其实她也想把话说得委婉一些，让嬷嬷受到的惊吓小一些，然而那一句“非分之想”，却让她在顷刻之间便彻底破了功。

&esp;&esp;就在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何潘仁的心情，是的，“我介意”；所以她能理解嬷嬷不假思索的否认自己，能容忍她用小二郎来试探自己，却怎么都无法接受这句“非分之想”——在这句话的背后，藏着深深的轻蔑：他何潘仁不过是个胡人，还是个商贾，居然敢肖想唐国公家的娘子，真是不知本分！

&esp;&esp;偏偏这样的话，她还无法反驳，因此也只能坦然承认：不就是非分之想么？她也有，谁又比谁高贵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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