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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2页）

&esp;&esp;萧煜含笑点了点头，谢过之后，又问：“伯暄可还好吗？”

&esp;&esp;常铮笑道：“自然好，一天能吃五碗饭，小身板健壮得很，一口气能爬三棵树，掏五六个鸟窝。”

&esp;&esp;萧煜嗤道：“就知道不能让他总跟你混在一起，野的越发不像样子了。明儿我就派人把他接过来，文武先生早都请好了，拜过师奉过茶，就开始念书，耽误了这么些日子，功课都要荒废了。”

&esp;&esp;常铮哀叹道：“可怜的小伯暄啊，这一下就要进狼窝虎口了。”

&esp;&esp;两人少年相识，互损惯了，萧煜不跟他一般见识，只潦草问了他来长安的一路见闻，便让他去歇息。

&esp;&esp;常铮犹豫了少顷，端袖揖礼：“来的路上听闻淮王殿下已于三月前大婚，来得匆忙，未备厚礼，只能口头道一句恭喜。”

&esp;&esp;萧煜讥诮道：“那你没听闻我娶的是谁吗？有什么可恭喜的。”

&esp;&esp;常铮勉强笑道：“好歹是谢润的女儿，总比是谢家旁人的女儿强。那谢家姑娘幼时便是个小美人胚子，长大了一定也很美。”

&esp;&esp;少年时，萧煜、常铮、谢润便总混在一起，谢润最长，也最沉稳，那两人若惹出乱子，便总是谢润在背后替他们收拾烂摊子。

&esp;&esp;一晃十多年，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忆起往昔种种，恍如隔世，总令人唏嘘。

&esp;&esp;萧煜大约也是想到了往事，脸色倏然暗下去，沐在昏黄的烛光里，显得沉沉森然。

&esp;&esp;“常铮，世人皆知我恨谢家，可是无人知，我对谢家所有人的恨加起来也不及对谢润的恨。你知道为什么吗？”

&esp;&esp;常铮默然。

&esp;&esp;萧煜脸上却浮起淡淡的笑：“因为他与旁人不同，我们私交甚笃，我曾经很相信他。哪怕谢家害我入狱，在最初，我也从未迁怒过他，可是后来，他是怎么做的？”

&esp;&esp;常铮犹豫少顷，道：“也许……他有苦衷。”

&esp;&esp;“什么苦衷？”

&esp;&esp;常铮低下头，不说话了。

&esp;&esp;萧煜道：“我的十年，恐怕不是‘苦衷’二字能抵过的。”他转身坐到榻上，脱掉外裳，斜身躺倒，漫然道：“所以，我至今都没有掐死谢润的女儿，已经很仁慈了。不然，我该把她的头拧下来，装盒送给谢润。”

&esp;&esp;常铮再无话可说。

&esp;&esp;将常铮送走，萧煜便吩咐侍从把那绣娘尸体和余下十几个绣娘连夜给谢玄送回去。

&esp;&esp;事毕，他独自宿于寝殿，想着此事的玄机，谢家内部的争斗，动了些脑筋，三更时才入睡。

&esp;&esp;依照约定，鬼魅音晚紧靠在萧煜的身上

&esp;&esp;音晚缩在袖中的手悄然攥成拳。

&esp;&esp;她不是个胆子大的，可每回都能被萧煜轻而易举气出几分孤勇，咬了咬牙，冰冰凉凉笑道：“我是淮王妃，深得殿下欢心，谁敢为难我？”

&esp;&esp;萧煜一见她又竖起了刺，立刻上来兴致，想回击，可突然又想起什么，看了看街衢尽头，带着些顾忌，偃息战鼓，道：“是，本王喜欢着你呢。你只要现下回后院老实待着，本王会更喜欢你的。”

&esp;&esp;音晚听他让自己走，毫不留恋，捏着裙袂立刻就要走，没走几步，就被一人拦下了。

&esp;&esp;那人笑得眉眼弯弯，看上去甚是温善和气，道：“淮王妃一向安好？”

&esp;&esp;音晚睫宇微颤，回头看了一眼萧煜，冲那人鞠礼：“常世叔。”

&esp;&esp;“可不敢可不敢，我可不敢占淮王殿下的便宜。”常铮握着折扇，嘴上谦逊着，却自觉以一个长辈的角度打量了下眼前的音晚，暗暗赞叹，谢润真会养女儿，雕花琢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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