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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报秦公陈轸使楚 育大才先生布道（第5页）

&esp;&esp;楚威王捋须良久：“说说看，爱卿打算如何伐宋？”

&esp;&esp;“我王可出大军十万，臣引锐卒六万伐宋彭城，由景合引军四万屯于陉山，牵制魏人。陉山离魏都大梁不足两百里，急行军一日可到。魏人若是妄动，景将军就可直驱大梁，杀其老巢！魏人必回救，那时，我可两面夹击，或一举败魏人，或与魏人对垒于野，击不败他也耗死他！”

&esp;&esp;楚威王闭目又是一番沉思，睁眼道：“来人！”

&esp;&esp;内臣至：“臣在！”

&esp;&esp;“召太子、令尹、左徒及诸执珪、柱国大人入宫议事！”

&esp;&esp;孙膑下山之后的头几日里，鬼谷四子的草舍里更见冷清。苏秦、张仪都如换了个人，一连数日，要么蒙头大睡，要么并膝呆坐，要么进山闲逛，谁也不思精进，嘴巴上如同贴了封条，连走路都是低垂脑袋，脚步拖沓，状如落魄失魂。

&esp;&esp;如此这般过了七日，张仪终是憋不住，于，言必成理，自圆其说，滴水不漏呢？”

&esp;&esp;鬼谷子再次摇头：“此辩可以说家，不可以说国。”

&esp;&esp;张仪急了，抓耳挠腮，有顷，侃侃陈词：“察言观色，趋吉避凶，择善者而说之，择不善者而避之。”

&esp;&esp;鬼谷子又是摇头：“此辩可以说国，不可以说天下。”

&esp;&esp;张仪震惊，目视苏秦，见他也是目瞪口呆。

&esp;&esp;鬼谷子笑问二人：“你二人还有何辩？”

&esp;&esp;张仪、苏秦双双摇头。

&esp;&esp;“呵呵呵，”鬼谷子轻笑几声，“还要再问答案吗？”

&esp;&esp;苏秦、张仪又是摇头。

&esp;&esp;“你们嘴上不问，心里却是不服，”鬼谷子慢悠悠道，“老朽这就告诉你们。器有大小，术有专攻。庞涓、孙膑所习，皆为兵学。兵学之要在于应对天下战争。天下战争，皆可具体为事，是以兵学亦称事学，有战即事来，战毕即事去。口舌之辩却是不同。口为心之窗，舌为心之声，口舌之要在于应对天下人心。善于口舌者，首服人心。而人心又瞬息万变，根本没有规矩方圆可循。”

&esp;&esp;苏秦听得入迷，急不可待道：“请问先生，如何方能服心？”

&esp;&esp;“若要服心，首要入心。言语入心，小可心想事成，大可化干戈为玉帛；言语不入心，小可反目成仇，大可伏尸累万，血流成河。”

&esp;&esp;张仪接问：“如何做到入心呢？”

&esp;&esp;“把握命运。”

&esp;&esp;二人陷入苦思。

&esp;&esp;“入心？命运？”苏秦抬头，一脸茫然，“弟子愚笨，还请先生详解。”

&esp;&esp;“所谓命运，”鬼谷子开解道，“可分三类，一是个人命运，二是邦国命运，三是天下命运。把握一人命运者，可入一人之心，服一人；把握邦国命运者，可入一国之心，服一国；把握天下命运者，可入天下之心，服天下。”

&esp;&esp;苏秦埋头又想一时，仍是不解：“请问先生，命和运又作何解？三种命运难道不一样吗？”

&esp;&esp;“呵呵呵，”鬼谷子笑道，“要是一样，天下就没有难事喽。这么说吧，就一人而言，所处环境是命，所逢机遇是运；就邦国而言，周边环境是命，所逢天时是运；就天下而言，所处天时是命，天下大势是运。《周易》之所以占往察来，是因其演绎的是命运的生息转化之道，是以知《易》可知天下。”

&esp;&esp;“请问先生，”张仪接道，“如何才能把握天下命运？”

&esp;&esp;“审时度势！”鬼谷子一字一顿，“换言之，审天下之时，度天下之势。”

&esp;&esp;“何为天下时势？”

&esp;&esp;“所谓天下之时，就是天下大势的运动趋向。所谓天下之势，就是推动天下大势的各种力道。如果把天下比作大海，风向是时，因风而动的潮流是势。把握时势，就是弄潮。天下时势，扑朔迷离，神鬼莫测，瞬息万变。圣人知时识势，因时用势，因而治世。奸贼逆时生势，因而乱世。”

&esp;&esp;鬼谷子高瞻远瞩，道出这番宏论，苏秦听得呆了，好半天，方才问道：“请问先生，如何做到知时识势，因时用势？”

&esp;&esp;“明日晨起，”鬼谷子缓缓起身，“你们可随老朽前往猴望尖，站在那儿，你们就都晓得了！”又转对玉蝉儿，“蝉儿，陪老朽谷中走走。”

&esp;&esp;玉蝉儿起身，搀上鬼谷子的胳膊，缓缓走出草堂。

&esp;&esp;溪边小路上，玉蝉儿搀着鬼谷子，越走步子越慢。

&esp;&esp;鬼谷子住步，笑吟吟地望着玉蝉儿：“蝉儿，你心里好像有话要说。”

&esp;&esp;玉蝉儿亦回一笑：“回禀先生，蝉儿有一事不明。”

&esp;&esp;“哦，”鬼谷子依旧微笑，“何事不明？”

&esp;&esp;“去年庞涓下山，先生没说什么，听任他去了。今年孙膑下山，先生仍旧没说什么，又听任他去了。张仪、苏秦想要下山，先生为何却要说出这番话来拦阻？”

&esp;&esp;“方才老朽已经说了，庞、孙二人只是谋事，苏、张二人却要谋心，蝉儿难道没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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