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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诉别情怨女动心 说长策痴男得燕（第8页）

&esp;&esp;许久，燕文公缓缓睁眼：“这个逆子，走了也好！”又顿一时，“他没说什么吧？”

&esp;&esp;“长公子说，公父??母亲??儿臣来了！儿臣这就来了??”

&esp;&esp;两行老泪滚出燕文公的眼睑，许久，摆手，哑着嗓子道：“葬了他吧。葬在赵妃身边，让他们娘儿俩好好唠唠。还有，在赵妃旧宫的灵堂里，为他设个牌位。”

&esp;&esp;“老奴遵旨！”

&esp;&esp;望着老内臣渐退渐远，燕文公抬起头来，以袖拭泪：“苏子，子之，这桩事情算是结了，我们君臣，说说后面的事吧。”

&esp;&esp;子之、苏秦互望一眼，一齐拱手：“谨听君上吩咐。”

&esp;&esp;燕文公转向苏子：“听夫人说，苏子曾言‘寡人无疾，有疾者燕也’。寡人之疾只在武阳，苏子却说寡人无疾，想必燕国之疾指的不是武阳之祸。子之是燕国栋梁，也是寡人贤侄，此处再无他人，燕国之疾何在，苏子可否明言？”

&esp;&esp;“君上圣明！”苏秦拱手，“在苏秦看来，燕国之疾，不在武阳之乱，在于国无长策。”

&esp;&esp;燕文公身子前倾：“寡人愿闻其详。”

&esp;&esp;“人之疾，无非寒热失调；国之疾，无非内忧外患。燕国内有大忧，外有大患，却无长策应对，苏秦是以判言燕有大疾。”

&esp;&esp;“请问苏子，内忧何在？”

&esp;&esp;“中原列国皆在任贤用能，变法改制，唯有燕国因循守旧，任人唯亲，致使朝纲不治，廷无能臣。苏秦以为，燕之大疾在此。”

&esp;&esp;苏秦所言，子之深有感触，抱拳附和：“君上，苏子所言甚是。末将以为，祖宗成法皆是旧制，早已不合燕国实情，该变一变了。”

&esp;&esp;苏秦出口即要变法改制，大出燕文公意料。燕国偏居东北，自入列国以来，一直未受三晋、齐、楚、秦变法影响，例行祖宗成法，以贵族治国，以宗法断事，致使燕国平庸当朝，贤能在野，远远落后于他国。关于如何变法，燕文公前些年曾经想过，一来因为涉及面过广，一旦改制，恐生内乱，二来因为身边缺少如公孙鞅、申不害之类能臣，是以迟迟未能行施。今有苏秦、子之，人力虽是备了，可自己??

&esp;&esp;“唉，”燕文公扫视二人，长叹一声，“老矣，老矣，寡人老矣！”闭目良久，睁眼看向苏秦，“燕国是要改制，可??这件大事，还是留给后人吧。”又转向苏秦，“内忧暂不说了。苏子，你再说说外患。”

&esp;&esp;苏秦望向子之，拱手：“若论外患，君上可问子之将军。”

&esp;&esp;见文公亦望过来，子之拱手应道：“回禀君上，我东、北有胡人，西、南有赵与中山，正南有齐。除此之外，并无他患！”

&esp;&esp;燕文公转对苏秦：“燕国外患，可如子之将军所言？”

&esp;&esp;“正是。”苏秦转向子之，“方才所言诸患中，将军可惧胡人？”

&esp;&esp;子之摇头：“胡人不过是野毛子，虽有骚扰，不足为惧。”

&esp;&esp;“将军可惧中山？”

&esp;&esp;“中山一向惧赵亲燕，并无大患。”

&esp;&esp;“将军可惧赵人？”

&esp;&esp;“也不惧他。”

&esp;&esp;“将军可惧齐人？”

&esp;&esp;子之沉思有顷，没再说话。

&esp;&esp;“如此看来，”苏秦淡淡一笑，“外来诸患中，将军是一无所惧了。”

&esp;&esp;“在下不是此意，”子之应道，“就眼前而言，齐人尚不足惧，但就长远来说，齐人为我劲敌。”

&esp;&esp;“子之所言甚是！”燕文公赞赏。

&esp;&esp;“请问将军，”苏秦话锋微转，“暂不说齐国，单说赵人来攻，将军该当如何？”

&esp;&esp;“引军拒之。”子之不假思索。

&esp;&esp;“在大军拒赵时，如果胡人趁机袭后，将军又该如何？”

&esp;&esp;“分兵拒之。”

&esp;&esp;“中山再来呢？”

&esp;&esp;“这??不可能！”子之显然急了。

&esp;&esp;“子之将军，”苏秦又是一笑，“常言道，祸不单行，天底下没有不可能之事。治国也好，将兵也罢，上上之策是防患于未然，不可排除任何可能。”

&esp;&esp;苏秦所言是常理，子之无言以对。

&esp;&esp;“请问苏子，”燕文公若有所悟，“方才所说的国无长策，可在此处？”

&esp;&esp;“正是。”苏秦转对文公，“方今天下，唯势唯力。自古迄今，小不欺大，弱不凌强。燕国不惧北胡、中山诸国，皆因诸国势小力弱。燕国不惧赵人，因赵、燕势均力敌，抗兵相若。燕国暂时也不惧齐人，因齐西有三晋，北有强楚，眼下并无余力北图。然而，这些皆是眼前之象，非未来远景。圣君治国不求近安，但求长策远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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