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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秦公制伏狂狷士 张仪纵舌向巴蜀（第9页）

&esp;&esp;公孙衍点头。

&esp;&esp;“他不是宣扬合纵三晋吗，何时改为合纵六国了？”

&esp;&esp;“是赴魏之后才改的。这是合纵的软肋，臣正是由此击他，使魏国君臣皆不入纵。想是苏子意识到了，临时更改主张，提出六国纵亲，共制强秦。”

&esp;&esp;“什么共制？他这是灭秦，灭寡人！”惠文公怒不可遏，震几喝道。

&esp;&esp;“君上，”公孙衍小声禀道，“就臣所知，苏子似无此意。”

&esp;&esp;“不是此意，”惠文公余怒未消，手按几案，“他是何意？”

&esp;&esp;“临行之时，臣拜访苏子，与他恳谈。苏子坦言，合纵旨在建立一个诸侯相安、列国共生、天下共治的太平盛世。按照苏子设想：六国有秦可合纵，六国合纵可无争；六国无争，中原可安；中原安定，秦亦不敢动，天下可无争矣。天下皆无争执，诸侯就可平心静气地坐下来，求同存异，寻求共和、共治之道，复归周初周、召二公时的共和盛世。”

&esp;&esp;惠文公连说数声“迂腐”，从席上跳起，在厅中急踱几个来回，陡然住脚，大声叫道：“来人！”

&esp;&esp;内臣急进：“臣在！”

&esp;&esp;“速召公子疾、司马错、甘茂入宫议事！”

&esp;&esp;内臣应过一声，正欲退出，惠文公又补一句：“嗯，还有，叫公叔和右庶长也来！”

&esp;&esp;内臣退出。

&esp;&esp;公孙衍略略一怔，小声问道：“请问君上，谁是右庶长？”

&esp;&esp;“张仪，爱卿知道他的。”

&esp;&esp;“张仪？”公孙衍震惊，“他不是在楚国吗？”

&esp;&esp;“这辰光在咸阳。”惠文公应过一句，在主席坐下，两眼微闭，开始冥思。

&esp;&esp;公孙衍不好再问，也不敢说走，遂正正衣襟，缓缓闭目。

&esp;&esp;不消半个时辰，公子疾、司马错、甘茂、张仪诸人紧急赶至，唯有前太傅嬴虔腿脚不便，尚在途中。

&esp;&esp;内臣吩咐诸人在偏殿暂候，亲至宫门迎到嬴虔，方才入殿禀道：“君上，老太傅及诸位大人已至，在门外候见。”

&esp;&esp;惠文公的怒气已经缓和，脸色复归平静，淡淡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esp;&esp;老太傅打头，诸人鱼贯而入，分别见礼。

&esp;&esp;惠文公微笑起身，搀起嬴虔，扶至自己身边坐下，又指着其他席位对诸人道：“坐坐坐！”转对内臣，“上茶！”

&esp;&esp;内臣击掌，旁边转出宫女，分别斟过茶水，躬身退去。

&esp;&esp;“公叔，诸位爱卿，”惠文公端过茶水，轻啜一口，缓缓说道，“方才，公孙爱卿使魏归来，禀说魏国已入纵亲，苏秦已将三晋和燕国合为一体。公孙爱卿还说，苏秦仍不罢休，打算前去齐、楚，欲使山东六国纵亲，共制秦国。”顿住话头，再啜一口。

&esp;&esp;显然，这是一个超大变故，除公孙衍之外，诸臣皆是一震，面面相觑。

&esp;&esp;惠文公扫视众臣一眼，神色渐渐严峻：“三晋合纵，已无秦矣，何况是六国？诸位爱卿，眼下大秦已到生死存亡之秋，寡人急召诸位来，是想请大家议个对策。”

&esp;&esp;许久，谁也没有开口，场面死一般静寂。

&esp;&esp;“公叔，”惠文公转向嬴虔，“您老见多识广，可有妙策？”

&esp;&esp;自下野之后，秦公很少向他咨询朝政，嬴虔也很少关注朝事。此时见召，且又第一个被问，嬴虔显得颇为局促，两手互搓一阵，口中方才挤出一字：“打！”

&esp;&esp;众人皆笑起来。

&esp;&esp;惠文公却没有笑，一本正经地望着他：“请问公叔，打谁？打哪儿？”

&esp;&esp;“打赵人！打晋阳！”

&esp;&esp;惠文公垂头，陷入沉思，有顷，抬头望着众臣：“数月前寡人传檄伐赵，算是虚晃一枪。公叔之意是来实的，诸位意下如何？”

&esp;&esp;“臣赞同！”司马错接道，“赵人首倡合纵，就该付出代价！臣愿领军令状，不得晋阳，誓不回师！”

&esp;&esp;惠文公瞥向张仪，见他闭目端坐，嘴角似笑非笑，如泥塑一般，心里已知端底，却不问他，目光扫向公孙衍、公子疾和甘茂：“公叔、司马爱卿皆欲伐赵，你们可有异议？”

&esp;&esp;甘茂迟疑一下，缓缓说道：“臣以为，若是伐赵晋阳，莫如伐韩宜阳。”

&esp;&esp;惠文公心里一动，倾身问道：“哦，你说说清楚！”

&esp;&esp;“赵之晋阳四周无山可倚，无险可守，赵人是以高墙深沟，储粮殖民，防备甚严，我无机可乘，屡攻不下。反观宜阳，周围尽是高山险川，韩人自然防备松懈，我有机可乘，若是突袭，或有胜算。再说??”甘茂故意顿住，目视惠文公。

&esp;&esp;“说下去！”惠文公盯住他。

&esp;&esp;“晋阳地方贫瘠，占之无益。近年来，铜不如铁，宜阳素有铁都之称，我若得之，不知可省多少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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