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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文心对这样工作极有热情，跟石桂开饭铺是一样的，都有自己的事在忙，每多收上一个学生，就觉得做了一件有用的事，还问石桂道：&ldo;我把阿珍一道带进女学馆了，你那儿若是周转得开，就叫她们都一道来。&rdo;石桂笑出声来：&ldo;那儿这么容易，今儿头一天，生意倒是不错，可我估摸着再有几回别个也一样能送了，我这生意是做不独一份的。&rdo;叶文心笑起来：&ldo;怎么做不得，我把你做生意的事儿告诉了纪夫人，她好半日没说出话来，后来才道你主意多人又机灵，要是能来女学帮忙才好。&rdo;一面说一面拉了石桂手：&ldo;真个要办事了，才知道自己支撑有多难，文澜倒是有心帮我，可他是男了，至多跑印厂，旁的也帮不上忙，你却不同，依着我说，你同我多见见纪夫人，你往后真个要开饭庄酒楼，也更便宜些。&rdo;朝里有人好当官，纪夫人若是肯护一护，石桂这生意更牢靠了，可她倒真有些拉不下脸来，就跟上门打秋风似的。叶文心反拉了她：&ldo;纪夫人不是那等人，我同她相交她也只以平辈待我，何况我比你还更不如些，她也自来不曾看轻我了，你正正经经做生意，有什么矮人一头的。&rdo;石桂咬咬唇：&ldo;成罢，等我生意稳当了，再跟你一道上门去。&rdo;叶文心是自来不说大话，她都这么说了，必是纪夫人真有此一叹，只不知道是客套话还当真的，石桂想到女学馆那采光极好的校舍，还不曾往下想，就听见叶文心道：&ldo;纪夫人说，若是漳州也办起女学来，咱们就办一个女学会。&rdo;仿着男人读的书院，各地也有学会会馆，游子到得一处，也有下塌会友的地方，石桂怔怔然不出声，叶文心笑着推一推她：&ldo;这主意我再不曾想着过，纪夫人说了，真成了学会就同那些书院一样，名头传扬出去，能救助就救助，你不就救下了王娘子么。&rdo;石桂微微红了脸：&ldo;我可不敢说救她，不过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女人在世活得不易，看着她，我就想起我娘来。&rdo;叶文心一双眼睛发着光，脸颊上微微带着红晕：&ldo;就是这样，学会救助会，救活人一命，不比捐个门坎要强得多。&rdo;也是纪夫人来了此地，才改了风俗，原来本地的官夫人，捐钱捐粮得个和善名声，这些钱大半去了寺庙，少数去了惠民所济民所，还是纪夫人来了，说给菩萨塑金身，不如给自己塑金身。布政使夫人笃信佛道，同原来的宋老太太一样，是个节庆就要舍米点灯放焰口，到了纪夫人这儿，意思意思出些米面，倒连合了几位官夫人，立了个育婴堂。叶文心说起这些来，石桂就咋了舌头：&ldo;纪夫人这样岂不是驳了布政使夫人的脸面。&rdo;本地就再没有诰命大过布政使夫人的，她该是命妇里的表率，她来了穗州，各样佛庙香火更盛，每到她进庙烧香请愿，底下那些哪一个不跟着。纪夫人能开口说这话，布政使夫人心里怎么能高兴，石桂才问出口，便又笑起来，纪夫人再如何，也是皇后的妹妹，亲王的岳母，只怕布政使夫人心里头不乐，也还得捏着鼻子认了，何况纪大人官声极好，又深得圣人看中，光是二熟稻，各地的粮产就能翻一翻，光这一条足够他青史留名的。叶文心看她笑了，也跟着眨眨眼儿：&ldo;我小时候还极厌恶这些，清清白白的人，该怎么办事就怎么办事，如今想一想，竟也有好处。&rdo;石桂笑起来，看她今儿也简简单单梳了一条辫子，穿了青绿衣裳，头上cha一朵小珠钗，跟原来那个珠围翠绕的叶文心，再不是一个人了，目下无尘的也活出了烟火气。叶文心看她笑了，也跟着笑，两个人手拉了手，坐在c黄边的榻脚上，这会儿天已经热起来，屋里还没装纱窗，只寻常几样用物，叶文心却连归置的意思都无，心里盘算一回，告诉石桂道：&ldo;我想学西语。&rdo;石桂一怔，此时的西语有多难说，她早已经见识过了，又没教材语言又不通，叶文澜说是会说，也没学得多高深，石桂却知道叶文心的志向，她是想出海去的，最好还能看得懂西人写的书。石桂早知道此时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一个朝代，也无法同外面的世界有更起着的联系，她在为着生计奔波辛苦，叶文心却已经想往更远的地方去了。石桂替她高兴，真能出去走走看看也是好的，朝廷的商船都去得那样远了，民间的商船也有固定的航线，她想到这些点了点头：&ldo;那倒好，姑娘真要学，那我也跟着一道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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