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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节（第1页）

&esp;&esp;李桑柔看着秀儿这一声装模作样的长叹，失笑出声。

&esp;&esp;“你付姨那个状纸摊儿，生意好不好？”李桑柔接着笑问。

&esp;&esp;“好是好，就是不挣钱。”秀儿再一声长叹，“付姨吧，经常给人家写了状子，不要钱，还告诉人家怎么怎么打官司，有好几回，她还替人家去打官司，都不要钱！”

&esp;&esp;“张婶子说付姨跟您一样，都是败家的手！”曼姐儿连说带笑。

&esp;&esp;“论败家，你付姨不如我。”李桑柔认真答道。

&esp;&esp;“唉！阿娘也这么说！”秀儿唉了一声，“有一回，果姐儿说，她长大了，要像姨姨这样，阿娘说：那可不行！说姨姨就不是个过日子的，说姨姨能不过日子，果姐儿不能不过日子！”

&esp;&esp;“你阿娘说得对。”李桑柔点头赞成。

&esp;&esp;外面厨房里，老王嫂子喊了一声，正偎依在李桑柔怀里，和翠儿翻绳玩儿的果姐儿，欢呼一声，和翠儿一前一后往厨房跑。

&esp;&esp;她最喜欢吃浇汁儿鱼，和羊肉沫白菜烙饼！

&esp;&esp;李桑柔吃了饭，又和几个孩子说了一会儿话，起身回去。

&esp;&esp;外面街道上，远远的，三更的梆子已经敲起来。

&esp;&esp;李桑柔裹紧羊皮袄，不紧不慢的往炒米巷回去。

&esp;&esp;转过一条街，前面不远就是大相国寺，李桑柔身边，一个仿佛从黑暗中分离出来的男人，袖着手垂着头，匆匆而过。

&esp;&esp;李桑柔脚步微顿，片刻，跟着男人的方向，往大相国寺后面过去。

&esp;&esp;大相国寺后面，一大片树林中，小小的灯盏如同鬼火般，幽幽闪动。

&esp;&esp;李桑柔慢慢走近，一棵棵树下，或站或蹲着隐在黑暗中的不知道是男是女，灯盏放在地上，照着铺在地上的几枚铜锈斑斑的铜钱，一两件器物，几本书，几块玉锈斑驳的玉，以及其它说不上来是什么的东西。

&esp;&esp;李桑柔时不时顿住步，或是站着看看，或是蹲下仔细看过，偶尔，也掂起来，送到灯下细看，她掂起细看时，黑暗中的人就会闪出来，闷声报个价儿。

&esp;&esp;这是著名的大相国寺鬼市，没想到开始的这么早。

&esp;&esp;这里的鬼市，李桑柔头一趟来，却听潘定邦讲过不知道多少回。

&esp;&esp;每一回，潘定邦都是用无限羡慕的语气，说某某在鬼市上淘到古钱古物古书，几个几个钱买的，值多少多少银子。

&esp;&esp;他跟田十一也来过，回回都是花银子买了西贝货。

&esp;&esp;李桑柔慢慢看过去，鬼市边缘，靠着一棵棵的树，地上放着黄豆大的灯盏，灯盏下或是没有任何东西，或是放着块生死由命的小小木牌。

&esp;&esp;李桑柔在一盏小灯前站住，一个黑影立刻从树后闪身出来，却一句话不说。

&esp;&esp;李桑柔蹲下，拿起那块小木牌，翻过来，木牌背后，细细记着几行字，头一行是银子数，不敢当

&esp;&esp;李桑柔将总帐粗略看过一遍，翻到拜贴那一页，看着几行数目，眉头微蹙。

&esp;&esp;拜贴的收益，原本相当不少，这几年却是一年比一年少，去年她没在建乐城过年，这一年又过于繁忙，这拜贴的生意，去年竟然几乎没有收益，今年只怕就颗粒无收了。

&esp;&esp;李桑柔倒了杯茶，慢慢抿着，想了一会儿，扬声叫进黑马，让他到前头找个人，去把花边晚报的林建木林掌柜请过来。

&esp;&esp;拜贴的生意，归在林掌柜手里打理。

&esp;&esp;林掌柜过来的很快，见了李桑柔，一个揖连着一个揖。

&esp;&esp;“昨天就听说大当家回来了，昨儿就过来过一趟，想给大当家请个安，可又一想，大当家的规矩，从来不兴请安磕头什么的，就又回去了。”

&esp;&esp;“坐吧。”李桑柔等他说完，笑着示意他，又倒了杯茶，推到林掌柜面前。

&esp;&esp;“请你来，是想问问你拜贴的事儿，到去年，这收益，只有一千二百两银子，怎么回事？”李桑柔微笑问道。

&esp;&esp;“从咱们兴起这拜贴第二年起，就不是咱们一家做这份生意。

&esp;&esp;“建乐城做拜贴生意的多，各路各府各县也都有，咱们请翰林写字画画儿，人家也一样请，倒比咱们的花样儿多，也比咱们的便宜。

&esp;&esp;“咱们的拜贴，您吩咐过，您不发话，不许降价。

&esp;&esp;“可咱们只能自己，管不了别人家是不是，别家就降，越降越低，到现在，就数咱们的拜贴最贵，能比别家翻出两个跟头，也就越来越难卖了。”林掌柜一脸苦相。

&esp;&esp;“嗯，这几年我有点儿忙，没顾上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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