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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节（第3页）

&esp;&esp;说到这里，王郎中再次顿住，几步走到窗口，确定文吏离得远，左右值房也是门窗紧闭，方才回身，压低声音道：“朝堂之外，纵然是阁老，觐见圣驾也非易事。换成这位，手持御赐腰牌，直入乾清宫！”

&esp;&esp;“什么？！”

&esp;&esp;许郎中满面惊讶，惊呼一声，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sp;&esp;王郎中难免有一丝得意，却没表现在脸上。话锋一转，道：“我与兄台是同榜，也算半个同乡。将出肺腑之言，如有冒犯，还望兄台莫怪。”

&esp;&esp;“王兄请讲。”

&esp;&esp;“如你我这般，寒门起身，座师告老，同榜同乡多是碌碌，左右并无可帮衬之人。”

&esp;&esp;许郎中默然。

&esp;&esp;显然，王郎中所言俱是实情，也是他的痛处。

&esp;&esp;“虽官居五品，可立朝听政。然欲晋身显达，仍是不够。”

&esp;&esp;潜台词，自身持正，勤于公务，博取官声，只是基本。寻求门路，结交朝中也是必须。

&esp;&esp;被道破心思，许郎中现出几分尴尬。

&esp;&esp;“贤弟是好意，我又岂是蒙昧之人。”

&esp;&esp;“如此，我再同兄台说几句实话，”王郎中道。

&esp;&esp;“杨季珪得道两代天子看重，圣眷正隆。本身有实才，堪谓王佐之才，将相之器。行事却非同我等。除同年同榜，不喜结交文人。反同厂卫武人，乃至勋贵频繁走动。”

&esp;&esp;许郎中蹙眉，没有表示意见。

&esp;&esp;王郎中眼神微闪，道：“兄台可知，他在京中并无私宅，至今借居长安伯府。”

&esp;&esp;“长安伯……可是方才离开的顾指挥使？“

&esp;&esp;“正是。”王郎中点头，道，“其行事如此，兄台如要投帖拜见，还需三思。”

&esp;&esp;先时一番剖析，字字句句极是清楚。最后一言，却颇有些模糊。

&esp;&esp;三思为何？

&esp;&esp;立下决心，与之保持距离，坚定文人“清正”；亦或为拓宽前路，抛却顾忌，与其并轨而行？

&esp;&esp;无论选择哪种，都需仔细衡量。

&esp;&esp;至于不偏不倚，立在中间线，无异于放弃前途，实不可取。

&esp;&esp;许郎中陷入沉思，王郎中不再多言。

&esp;&esp;这番话，曾在脑中几番轮转，既是说给前者，也是讲给自己。

&esp;&esp;今上践祚两年，内阁六部，多为前朝老臣。

&esp;&esp;表面看，朝堂之上，仍延续弘治朝格局，并未轻易打破。

&esp;&esp;实际上，但凡有些见识，都会明白，内阁相公，六部尚书，都已有了春秋。少则一年，多则几载，都将告老乞致仕。

&esp;&esp;位置空缺，谁将填补？

&esp;&esp;以今上行事，必属意少壮之人。

&esp;&esp;前番蓟州论功，武臣勋贵均升官封赏，中官亦未落下。独三位监军，只赏金银，赐绮衣，官职始终未变。

&esp;&esp;朝中不是没有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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