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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节（第2页）

&esp;&esp;这只幼鹿会学着旁人这么做晚课，怕是因为早前它还没回到净涪身边的时候，就是待在寺庙里，也是这样被人教导着完成早晚课的吧？

&esp;&esp;也正是这样，它才会在到了静安寺后，也开始跟着净涪完成早晚课。

&esp;&esp;而且净涪在这静安寺里闭关的那段时日，这只应该就守在净涪门外的鹿也该是会按时完成早晚课的，只是它不找他而已。

&esp;&esp;想到这里，白凌又看了五色鹿一眼。

&esp;&esp;五色幼鹿察觉到白凌落在它身上的目光，半响才终于舍得从净涪那边调转了视线，往他这边扫了一眼。

&esp;&esp;一人一鹿视线相对，明明双方的目光都是平静到有点淡漠，但叫人看着，却总觉得这碰撞的视线里，有火花四溅。

&esp;&esp;静安寺中19

&esp;&esp;净涪原样将木鱼摆放好，起身就见五色幼鹿和白凌两人的这一番无声好戏。但他只是扫得一眼，便提步往门边走。

&esp;&esp;不论白凌和五色鹿都在忙活着什么，也不管他们看起来到底有多专注，他们总还是分出了两分心神落在净涪身上的。如今净涪一动，白凌和五色鹿也再站不住。

&esp;&esp;这一人一鹿没有任何言语纷争，更不见有什么眼神的浮动而作示意，却毫无征兆地齐齐别开目光。五色鹿的位置本来就在净涪身侧，如今要跟上已经开始往外走的净涪，是需要稍稍加快一下速度的。而白凌的位置却是净涪身后，距离门的位置更近一些，所以他这时候是不需要那么麻烦的，只要直接跟上去就是了。

&esp;&esp;可就是这么一前一后的工夫，五色鹿和白凌之间竟又有了一次目光的碰撞。

&esp;&esp;这一回，白凌是明明白白地从五色鹿眼中看到了厌恶。

&esp;&esp;这是极其罕见的一件事情。在五色鹿来到净涪身边的时候，他就曾经很认真仔细地研究过这只鹿。

&esp;&esp;他知道它和其他灵鹿是不同的，其他灵鹿只能被称为有灵性，可它却足可被称为有智慧。而这只有智慧、有决断、有喜恶的幼鹿，已经不能被归之于兽类。它已可与人相比，而比起人来，这只幼鹿甚至更为得天独厚。

&esp;&esp;白凌不知道它为什么跟在了净涪身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只幼鹿看净涪就像是看它的父母亲一样，但他却知道，这只幼鹿对人类极其冷淡。如果不是为着净涪，这只幼鹿真的能长年累月地隐在虚空里。

&esp;&esp;白凌曾经猜测过，这只幼鹿大概也有过一段苦难。而且这段苦难和他自己的那段经历大概相差无几。

&esp;&esp;白凌的猜测无处证实，因为净涪没有明确表示过，而五色鹿……

&esp;&esp;五色鹿对他的态度向来漠视。

&esp;&esp;可即便如此，对于自己的猜测，白凌是相信的。也所以，哪怕五色鹿对他的态度不怎么好，白凌也还是对同病相怜的它多了几分退让和包容。

&esp;&esp;不然，即便看在净涪的份上，白凌没有和五色鹿彻底撕破脸面，两者之间的相处也绝对不会像早先那般还能勉强算得上融洽。

&esp;&esp;毕竟白凌自己的年龄也不大，还是个小少年，年幼的时候更备受疼宠，哪怕后来发生的事情逼得他不得不成熟，可脾气还是有的。而他真要发起脾气来，那他们之间即便在净涪面前还会有遮掩，背过净涪之后也绝对不可能平静。

&esp;&esp;当然，他们之间的这种局面，除了白凌自己退了一步之外，五色鹿的态度也是原因之一。

&esp;&esp;因为这只鹿哪怕对人冷淡，那也只是冷淡，并没有特别的恶意。很明显，这是有人教导过的。

&esp;&esp;白凌知道教导过这只鹿的不可能会是净涪，因为净涪就不是会这么做的人。那么，这又和他很相似了。

&esp;&esp;但现在，白凌从五色鹿这里发现了对他的恶意。

&esp;&esp;这只鹿第一次在他、在净涪面前展露对人类的恶意，却是冲着他来的。

&esp;&esp;白凌小小地愣了一会，目光下意识地从五色鹿的眼睛移向净涪。

&esp;&esp;看见净涪，白凌才真的明白了过来。

&esp;&esp;果然是因为他，也只能是为着他了。

&esp;&esp;明白了根源之后，白凌很容易就摸透了个中的关键。

&esp;&esp;他无声地笑了一下，脚下速度加快了少许，跟在净涪身后跨出了小法堂。

&esp;&esp;因为白凌走在最后，所以他还很顺手地将小法堂的门给阖上了。

&esp;&esp;完成晚课之后，净涪自己一人回了留给他的云房，留下五色鹿和白凌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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