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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程沛觑了司空泽一眼,老老实实地点了头。
&esp;&esp;司空泽眼睑没抬,又问:‘很高兴?’
&esp;&esp;程沛又点头,他一遍遍地回想起方才他兄长点头的模样,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
&esp;&esp;哪怕司空泽没抬头,也能猜到这小弟子脸上的笑容有多傻气。
&esp;&esp;他心里哼了一声,再开口时的声音便也就愈加冷淡,透出些许凉意,‘很好,回头将前几个月交代你完成的阵法变形拿给我。’
&esp;&esp;程沛听着这话,脸上那傻傻的笑容立时就僵在了那里。
&esp;&esp;他沉默了一下,唤道:‘师父……’
&esp;&esp;司空泽这会儿委实心坚如铁,半点不曾动摇,‘你如今的阵道修持颇有进展,那些阵法变形的小问题想来难不倒你,现在拿出来,不难的吧?’
&esp;&esp;程沛点头不是摇头不是,只能眨巴着眼睛看着司空泽。
&esp;&esp;司空泽淡淡地道:‘既然你兄长现在回来了,那么想来,你也很乐意让你兄长看看你的成长的吧?’
&esp;&esp;程沛沉默了片刻,到底点了点头。
&esp;&esp;司空泽终于撩起眼皮,将视线从那眼皮子底下送出,往他脸上转了一圈,又淡淡地道:‘至于你方才闹出来的那点小错误……’
&esp;&esp;程沛的心提了起来,面皮也就同时绷紧了些。
&esp;&esp;‘说到底,你还是太过在意你兄长了。’
&esp;&esp;司空泽说到这里,话音虽还是平淡得很,但细听,却也能听出里头隐着的几分叹息。
&esp;&esp;当然,让程沛太过在意的人并不单单只有净涪,还有沈安茹。
&esp;&esp;他实在是太过看重这两人了。
&esp;&esp;程沛虽然没有拜入宗门,但司空泽指引他修行,却是实打实的走的天筹宗培养弟子路数。
&esp;&esp;而天筹宗,又分属道门。
&esp;&esp;道门修行,不像魔门偏执,也不像佛门虔诚,它走的是自然,是无为,也是随性天然。
&esp;&esp;像程沛这样,将两个人看得太重要,太着紧于旁人,于他修行其实很有些妨碍。
&esp;&esp;轻了还好,不过就是平日里惦念几分而已,但若是重了,甚至能直接影响程沛的道途,让他或是偏倚或是困顿,总之,不会好到哪里去。
&esp;&esp;程沛自修行起就有司空泽作伴,如今十余年过去,哪儿还不了解司空泽,听不出司空泽话里藏着的隐忧?
&esp;&esp;他真正地沉默了下来。
&esp;&esp;净涪心魔
&esp;&esp;程沛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了,久到司空泽都有点不忍心。
&esp;&esp;司空泽的心并不软,对大弟子和天筹宗的一众弟子们都很能下得了手去调教,也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对上这个真正意义上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弟子,司空泽的心就总会软和一点,软和一点,再软和一点。
&esp;&esp;有时候司空泽也苦恼,作为师父,最要不得的根本就是心软。尤其是在小弟子父无为、母无力的情况下,则更加。
&esp;&esp;可他偏就总是会心软。
&esp;&esp;司空泽心中念头翻覆,扰得他自己都烦,干脆就直接闭上眼去,就等着程沛下定决心的那一刻。
&esp;&esp;在司空泽闭眼的那一瞬间,他心底又有一个念头升起,在顷刻间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esp;&esp;到底还是应该尽快补全神魂才对,总像现在这样左右徘徊没个决断的,还耽误了程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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