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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时,人已经落到了柔软的锦被上,手腕被箍在头顶,腕间绑着一条大红纱巾,正中一枚细巧的铃铛。
“唔……”她挣扎了两下,顾衍的脸俯下来,含住她的唇瓣厮磨,铃铛叮铃作响。
锦被柔滑,承露生娇。
过了许久,腕间铃铛猛地响个不停。
辛越的手腕泛起娇媚的粉色,大红纱巾覆盖其上,两只细腻娇柔的手腕难受地厮磨在一起,拳头攥得紧紧,忽而又无力地松开,脊背微弯,脖子后仰,发丝倾泻。
铃铛声渐息。
纱巾解缚,辛越被翻了个面,抱着松软枕头。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第125章、三颗红鸽子蛋
抵达江宁第一日,辛越最熟悉的地方竟然是浴池和大床。
翌日起来,辛越趴在床上反思。
大好年华,春光熹朗,翠鸟啾啾,鱼游灵沼,她绝然不该被光裸身子的男人哄得五迷三道。
在顾衍别有意味的眼神下,辛越飞快梳洗用饭。
穿上一身简单利落的浅橘红圆领上衣,短衣窄袖,添一件挡风的白色绣金底迎春花的无袖上褥,下身的裙子绵软轻薄,仅到脚踝处,脚上蹬一双火红火红的羊皮小靴。
一阵风似的冲出房门,跑下石阶,穿过石桥,在偌大的七子湖旁跑了开来。
冲劲有余,后继不足。
到近午日头渐烈,她累坐在园子里的秋千上。
被顾侯爷的财大气粗震了一回之后,辛越以为七情之中的“惊”已经离她远去,但此刻还是觉得,她小瞧了顾衍。
秋千前后轻摆,身后垂柳新晴,亭亭蔓蔓;眼前杏花粉红,一梢横斜过石道,青石路上,碎红千瓣。
辛越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手里线,仰头看那只红红绿绿的纸燕子昂藏意气,直入云烟,借着春风冲上碧云端,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成了一小粒红点子。
“这别苑究竟有多大,跑了这一上午竟还没跑出一个小园子?”
红豆褪了她身上的无袖褥子,端过一杯茶水:“夫人歇口气,七子苑的园子一共十六处,下午咱们抬了软轿来,您坐在上头一个个赏过去也是一样的。”
辛越脚尖抵地,秋千停摆,腾出一只手,三两口喝完,想到一个好主意:“坐软轿有什么意思,黄灯来。”
负手看天的黄灯闻言上前几步,听得辛越道:“过来点,来帮我把线扯断。”
她心中虽有疑惑,手上却不犹豫,两只小手将麻线一缠,一绞,麻线自她双拳之中断开。
辛越将手里的木线轮放到一旁,手里学着黄灯的样子,就要来缠线。
红豆心惊要劝:“夫人,这线利着呢,您好歹垫块帕子。”
黄灯已经上手,在辛越掌心垫了两块绢帕,帮她将连接纸鸢的那一端线在手掌缠了几圈,牢牢抓在手心里,才松开手。
辛越笑得眉眼弯弯,站起身,指着天上的小红点道:“我们看这花燕子落到哪儿,下午便到哪处去玩。”
两个丫鬟噗嗤一笑,都没想到还有这么个玩法。
辛越走了几步,一圈一圈解开手中线,倏地松手,那小红点失了牵引,在天上被暖风追着乱飘,不一会便往下跌去。
败落总比腾飞快,且来得迅猛。
辛越抬头看着远天一个小红点左右乱晃,又变得越来越大,觉得自己很有当一个纨绔子弟的潜质。
不料未等她将纨绔二字坐实,便被小厮的传话吓得飙回了院子。
辛越一路跑得头昏脑胀、心慌气短,坐在案几前的藤椅上匀气,脑子回想着方才小厮说的话,眼里看着榻上多出来的一个人。
拍了下额头,真的没听错罢?
她转头问跟着回院子的小厮:“你方才说什么?”
小厮十二三岁,一对眉毛又浓又黑,反倒把眼睛衬得芝麻一般小,哭丧着脸答话:“头破血流。”
辛越再问那小厮:“还说了什么?”
小厮都快吓跪下了:“满头满脸的血,甚是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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