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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鐵打心腸軟如棉（第3页）

&esp;&esp;這玉華臺是軍統在北平最老的情報站，始建於北伐時期，多年來一直深藏不

&esp;&esp;露，潛伏而不行動，直接向戴笠報告。後來王天木叛變，軍統在北平的情報網被

&esp;&esp;掃蕩一空，只有這裏和美國校長司徒雷登罩着的北大幸存。

&esp;&esp;兩人剛才的對答都是暗號，何天寶說不吃豆腐不吃茄子，就表示說他有事情

&esp;&esp;希望跟北平站的首腦面談，點菜是他們之前約好的暗號，如果領導在，伙計就會

&esp;&esp;推薦灌湯包，如果沒人在或者不方便見面，伙計就推薦面條。

&esp;&esp;何天寶事先準備了張字條，看看周圍沒人注意，塞進了那伙計袖子裏。伙計

&esp;&esp;轉身去了。

&esp;&esp;紙條裏的信號，是表示狀況緊急、請求重慶幫忙調兩萬日本軍票應急，同時

&esp;&esp;設法運動汪僞政府把他調回南京。

&esp;&esp;何天寶確認身邊無人注意，從耳朵上摘下香煙，在手裏把玩，煙卷側面寫了

&esp;&esp;一行小字：「老父沉冤，與敵同眠。請誅毒婦，洗心革面。」

&esp;&esp;是何毓秀的字。

&esp;&esp;想到「與敵同眠」四個字，何天寶只覺得臉上發燒，把煙噙在嘴裏，借點煙

&esp;&esp;遮臉，裝作火柴不好用連點了幾次，覺得臉上的紅熱稍褪，才點着了煙慢慢吸着。

&esp;&esp;知道姐姐平安，他竟然沒有感到一點高興或者放鬆的感覺，只覺得心亂如麻，木

&esp;&esp;然地吸着煙，忽然想到煙卷上的字，忽然感到煙霧嗆喉，劇烈地咳嗽起來。

&esp;&esp;那伙計過來給他倒茶，何天寶擺擺手，說：「沒事兒，你給我弄壺酒來。」

&esp;&esp;酒來了，是二兩的小壺，入口一嘗，是陳年女兒紅。何天寶一口吞掉一杯，

&esp;&esp;嘆口氣又喝一杯。煙掐滅在煙灰缸裏，餘煙還沒散儘，酒壺已經空了。

&esp;&esp;酒勁上涌，何天寶作了決定。

&esp;&esp;他抽出一根香煙，也在上面寫了一行字：三十天後，共諜詐死，假戲真做，

&esp;&esp;靈前血祭。

&esp;&esp;何天寶把煙放回煙盒，過一會兒重新打開，自己噙一根，叫住路過的伙計，

&esp;&esp;隨口問了問去景山的路，把寫了字的煙給他作爲打賞，伙計點頭哈腰接過夾在耳

&esp;&esp;朵後面，走了。

&esp;&esp;過了一會兒，伙計端來了一盤澆頭和一碗白水面條，往桌上搬面條時低聲對

&esp;&esp;何天寶說：「您剛才說的事沒問題，還有讓您等到九月底再辦。」這也是信號，

&esp;&esp;就是何毓秀同意了追加撥款。

&esp;&esp;多等一個月？何天寶一愣，他請求款子的時候沒想到會全額批準，所以按慣

&esp;&esp;例報了兩三倍，如果這兩萬下來，還夠多養賈敏一個月。跟着明白過來，九月二

&esp;&esp;十二日是賈敏生日、也是父親忌日。

&esp;&esp;公歷九月二十二是農歷八月十五日中秋節，母親的生日，父親的忌日，何天

&esp;&esp;寶想最後幫母親過一次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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