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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回去吧。”
&esp;&esp;她说完就走,秋实愣了一下赶紧拔腿跟上。
&esp;&esp;来之前苏沅就细细地叮嘱过,南歌离不喜有人打搅,也不喜有人贴身伺候。
&esp;&esp;故而秋实等人到了门前就止了步。
&esp;&esp;南歌离独自一人进房,坐下后想开口说什么,看着空有自己的房间欲言又止地停了一下,默默地起身找了本书,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翻。
&esp;&esp;烛中灯芯灰烬燃了许久变得极长,烛光也在一点一点的微弱下去。
&esp;&esp;南歌离却像是毫无察觉,依旧自顾自地翻着书。
&esp;&esp;房梁上起了些许响动,本是不起眼的。
&esp;&esp;可南歌离听到动静,指尖狠狠一顿,翻书的动作也停了。
&esp;&esp;她合眸将书合上,淡淡地说:“有床不眠,夜宿他人房梁,你跟了我三十年,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esp;&esp;话音落,室内和房顶瞬间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esp;&esp;南歌离半点不心急地拨弄着手中书页,像是在等着什么。
&esp;&esp;房梁上的人迟疑许久,终于还是屏息翻身落地。
&esp;&esp;南风一身黑衣,面露惭愧地单膝跪在南歌离的面前,低声道:“属下知错。”
&esp;&esp;南歌离闻言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勾唇笑道:“错?”
&esp;&esp;“你何错有之?”
&esp;&esp;“真要是论对错,错的想来也应是我。”
&esp;&esp;听出南歌离语中的冷意,南风着急张嘴解释:“小姐,属下……”
&esp;&esp;“南风。”
&esp;&esp;南歌离打断了南风的话,面露怅然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跟着我的吗?”
&esp;&esp;南风眼底闪过一抹恍惚,迟疑片刻后才哑声说:“属下十岁那年被人拐卖,险些被人打死,逃跑时遇上了随长辈外出上香的小姐,您救了我后,就一直跟着您了。”
&esp;&esp;南歌离听了心情不错地点头,笑道:“是啊,当年我才五岁,父亲本是不同意我在身边留下个侍卫的,可你那时候实在是老实,在外院被人欺负得饭都吃不上,还想着在我生辰时给我送一个糖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外边的东西,得了个糖人新奇得很,索性就去哭着求了父亲母亲,让你留在了我身边。”
&esp;&esp;南歌离当时只是个万事不知的小娃娃。
&esp;&esp;南正奇只当她是一时兴起,不忍见她哭闹,干脆就如了她的愿。
&esp;&esp;可谁知,转眼就是三十年了。
&esp;&esp;当年的半大少年长成了如今模样。
&esp;&esp;曾经的小娃娃变成了人们口中的老姑娘。
&esp;&esp;南歌离想及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再定睛看眼前的南风,不知为何就觉得很是可笑。
&esp;&esp;她掩面道:“父亲原本说,待我及笄了就让你走,那时我给了你卖身契,还给了你银子,说让你回家娶媳妇儿,你为何不走?”
&esp;&esp;南风闻言喉头剧烈地上下滚动,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属下不放心小姐。”
&esp;&esp;“不放心?”
&esp;&esp;南歌离好笑地哈了一声,讥诮道:“是啊,你总是说不放心。”
&esp;&esp;“我逛街你跟着,我闹着外出游学,你跟着,我去参加诗词歌会,你也跟着,我被人奚落退婚,你跟着我打上了那家的大门,帮我抄书,帮我受罚,帮我翻墙出去买父亲不让吃的小吃,帮我藏母亲不许买的糖人,我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一晃眼这大半生过去了,我还以为你会就这么跟着我一辈子。”
&esp;&esp;“我原本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虽不算白首偕老,也能算是纠缠了一生。”
&esp;&esp;她话音戛然而顿,双目生红地看向了低着头的南风,一字一顿地说:“可你为何如今却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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