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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2页）

&esp;&esp;一旁的家奴劝道：“郎君，您醉了，且松手吧，这可不是在您的私苑啊。”

&esp;&esp;那人却不以为然，一把扔掉手中的酒盏，那女婢连忙趁机掩面跑开了。

&esp;&esp;那人见从此，一下子恼了：“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她追回来。”

&esp;&esp;家奴道：“郎君啊，这可是在公主府……”

&esp;&esp;“我没醉，我知道是在公主府，但那又怎么样，谁不知道这里腌臜啊，不说别的，就说那什么岑照……你们称他是什么商山四皓，青庐一贤的，从前吧……可能还真是洁身自好的贤人，如今……我呸，廷尉狱里出来的罪囚，靠着长公主求情才苟活了下来，说是驸马……谁不知道，他就是男宠，拿着那副身子伺候女人，我告诉你们，哪日，我拿两颗金锭子，也叫他跪着，好好伺候伺候我……”

&esp;&esp;家奴听不下去了，忙去四下看了看：“您别说了，叫人听见可就不好了。洛阳城都知道，长公主殿下，珍视驸马得很。”

&esp;&esp;“那是因为她贱……”

&esp;&esp;这人是酒中意乱意，趁着四下没人，发起酒疯来，该说不该说的，全部说了出来，全然不知道那珠帘后的内廊上有人。

&esp;&esp;席银听到这些话，不由牙齿龃龉，手掌在琴弦上一拍，起身对青苔道上的宋怀玉道：“宋怀玉，把那个人带来。”

&esp;&esp;宋怀玉应声，刚要过去，却听岑照道：“宋常侍，稍慢。”

&esp;&esp;席银顿足回过头来，“我不准哥哥受这样的侮辱！”

&esp;&esp;岑照摇了摇头，伸手摸索着，握住席银的衣袖。

&esp;&esp;席银只得顺着他的力道，重新跪坐下来。

&esp;&esp;“我知道，哥哥是洛阳最清白的人，绝对不像他们口中说得那样！”

&esp;&esp;她说着说着，有些急了，两腮涨红，耳朵上的珠珰伶仃作响。

&esp;&esp;岑照将手叠放在琴案上，含笑道：“我还是夏山（四）

&esp;&esp;琨华殿内的灯一直烧到了起更。

&esp;&esp;宋怀玉比席银早回了一个时辰，却也只是在琨华殿中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走了出来。

&esp;&esp;胡氏迎上来道：“宋常侍，奴等可要候着。”

&esp;&esp;宋怀玉摆了摆手，“在这里仔细听着，仔细陛下要什么，但万不能私自进去。”

&esp;&esp;说完，他仰头查了一回天时。

&esp;&esp;“等内贵人回来，你们就退下。”

&esp;&esp;胡氏不知出了什么事，但见宋怀玉面有隐忧，也不敢多问。

&esp;&esp;天上流云卷月。

&esp;&esp;那日不愧是太常演出的黄道吉日，穹顶的月光十分清亮。楸树荫里，几只长着灰色羽毛的无名鸟，张开硕大的翅膀腾枝而起，从用宁寺塔上飞过，直直地向月亮冲去。鸟羽上的尘埃轻盈地落在塔顶的金铎上，虽然轻，却渗入了锈蚀的缝隙，任凭高风如何吹，也吹不掉。

&esp;&esp;席银回来的时候，在琨华殿外犹豫了很久，都不敢推门进去。

&esp;&esp;代天子行赏，她没有做到，若要交宫正司论罪，打死也不为过。

&esp;&esp;可是，比起从前惧怕棍杖，她现在好像更害见到张铎这个人。

&esp;&esp;“内贵人。”

&esp;&esp;胡氏唤了她一声，见她没有回神，又试着拽了拽她的衣袖。“内贵人……内贵人。”

&esp;&esp;“啊？”

&esp;&esp;“您进去吧。内殿灯还亮着呢。”

&esp;&esp;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她想今夜躲过，怕是不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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