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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第2页）

&esp;&esp;药物充足。

&esp;&esp;然后掀开被子，走到窗前，推开原本只是半开着的窗户，望着外面如茵的绿草。

&esp;&esp;“藏之，你怎么看？”

&esp;&esp;“……神仙之地。”

&esp;&esp;被吕能唤来的潘言并没有打扰陷入沉思中的祁晏，直到他开口问道后才答了四个字。

&esp;&esp;不论是那日突然出现将他们带到此地的男子，还是山谷外一线之隔的严寒，亦或是这骤然而起的竹楼，似乎都预示了这个答案。

&esp;&esp;孤注一掷地进入茫山，并非全然置之死地而后生。在贮于文溯阁的《永清大典》上，有一段关于茫山的记载，语焉不详，却意味深长。而这本旁人难能一见的旷世大典，却偏偏祁晏读过，潘言也读过。

&esp;&esp;众所周知，本朝□□高皇帝出身布衣，为抗乾而兴义举兵，历十五载，方得以平定天下，于江宁称帝，定国号“雍”，年号建武。

&esp;&esp;然而，若要论及□□生平，很多人却会发现，有关其二十五岁加入义军之前的经历，几乎无人知晓。便是当年一路追随□□四处征战的将士们或是后来□□的那些心腹谋士，也只是偶尔听□□提起过几句早年因为饥荒、瘟疫而少失怙恃、孑然一身、无所凭赖、零落江湖的往事，却也不曾得知从当初那个无名无姓的放牛郎，到后来弱冠之龄便展现出不世才华，文韬武略无所不精，只是稍经沙场磨砺便展露出无可比拟的光华的祁豫祁主公，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esp;&esp;不过，虽然言语不曾提及，但到底不是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的。

&esp;&esp;那几场固执己见的胜战，还有恍若天意般的骤雨狂风惊雷，以及临终前仓促又凌乱的手记，还有，数十年不曾放弃的，对茫山的探究。

&esp;&esp;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都以为神鬼莫测，只是一个形容。可是仿佛是一夕间天地变换，又好像经历过漫长时光的滋生，到如今，人们已经习惯于鬼怪的纠缠。青云山的仙师们在大雍行走，救民于鬼，超度亡魂。

&esp;&esp;这不是没有益处的，知死而畏。形容可怖的鬼怪，远比虚无缥缈的果报要让人敬畏的多。

&esp;&esp;但这也不是没有坏处的。人心之恶，有时，竟能将鬼怪也玩弄于鼓掌之间。

&esp;&esp;既然有鬼，那么仙神的存在似乎也不是那么值得震惊。高皇帝也好，高祖也好，他们的帝位背后，似乎都有一些不属于尘世的力量。

&esp;&esp;舅舅对此知道的大抵同他差不多，但自简王之乱后避居紫泽观的母亲，却曾在他幼年时无意中提起过自茫山而来的仙客。

&esp;&esp;祁晏想起少时在母亲书房不慎看到的那首诗，心下怅然。

&esp;&esp;茫岳韬藏云雾里，不闻仙羽唳风生。

&esp;&esp;幽州别去十三载，惘效神君步太清。

&esp;&esp;他看到时，笔墨未干，字迹与后来见得更多的簪花小楷不同，是更酣畅淋漓的行草。然而，本该张狂的字体里却带了难言的凄凉。他那时还不懂，只是下意识地记下了词句。然后敏锐的，不曾在母亲面前提过此事。

&esp;&esp;后来，等他年岁渐长，才慢慢疑心起了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