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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方静宜从正房里出来之后,在廊下站了许久。
&esp;&esp;“小姐……”春华轻声提醒道。
&esp;&esp;方静宜回过神来,带着自己的丫鬟去了隔壁的茶水房,净手泡茶,她做的专心致志。三老夫人和已故的方太夫人很喜欢她泡的茶,总说经过她的手泡出来的与别人泡的不一样,其实她不过是比别人专心罢了。许多事情,成功与否的关键就是你是不是注入了十分的精力。
&esp;&esp;但是也有许多的事情,不是你花费了精力就能事成的。
&esp;&esp;“端进去吧。”方静宜对一旁候着的丫鬟点了点头,她准备了两碗茶,一碗给三老夫人,还有一碗是给方夫人的。
&esp;&esp;奉茶的小丫鬟忙用托盘盛了,端去了正房。
&esp;&esp;方静宜走到茶水房给丫鬟婆子们休息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
&esp;&esp;“大小姐,夫人叫你进去。”刚刚端茶进去的丫鬟过来禀报道。
&esp;&esp;方静宜笑着点了点头,起身站了一会儿,才往正房了去了。
&esp;&esp;屋里的气氛与刚刚她离开之时也没有太多的不同,三老夫人八风不动,只是方夫人脸上的笑容更为僵硬了些,而李家那位嬷嬷则是束手站在一旁,微微垂着眼帘,眼珠子却是左右动着,不知道在想写什么。内院中的女人,大多是掩饰情绪的高手,让你从表面上什么信息也看不出来。
&esp;&esp;方静宜恭敬地上前去行了礼,又垂手在三老夫人的身后站了。
&esp;&esp;屋子里谁也没有说话,三老夫人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她碗中的茶水已经少了三分之二,而方夫人碰在手中的碗却是没有动过。
&esp;&esp;方老夫人将茶碗放在里手边的几上,发出轻轻的磕碰声:“方家的意思我已经说明白了,你回去转达给李老夫人便是。”
&esp;&esp;那位李嬷嬷闻言,抬了抬眼,眼睛转了转,却是立即笑着点头道:“奴婢听明白三老夫人的话了,必定会回去告诉家主人。”
&esp;&esp;方老夫人看了方夫人一眼,话却是对那李嬷嬷说的:“你们李家要纳妾,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过为了两家的脸面,这妾必须得静宜进门之后再纳。李家也是名门世家,想必不会连这点礼数也不知吧?”
&esp;&esp;李嬷嬷赔笑:“三老夫人说的是。”
&esp;&esp;三老夫人继续淡声道:“只是,我们方家出来的女子,断没有会做妾的。这伯爵府原本是有两位小姐,可是如今只剩下了静宜这一位。别的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阿猫阿狗,你们李家愿意承认是你们李家的事情,我们方家……不承认。”
&esp;&esp;“三伯母——”方夫人闻言一惊,瞪大眼睛看向三老夫人。
&esp;&esp;三老夫人伸手止住了方夫人:“都说这尊贵富贵人家的出身,是要几辈子积善行德才能投这么一个好胎,意思就是说这高门大户,不是那么好进的。同样啊,也不是那么好出的。女儿家出嫁,娘家的人再如何不舍,也会告诫她们一声‘莫回头’,因为出了这个门,就没有回头路了。”
&esp;&esp;方夫人脸色有些惨白,她病体刚愈,如今虽然是坐着的,却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esp;&esp;三老夫人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方家以后不承认有方静妍这个人。从方静妍出了方家的门开始,方家就当她是死了。所以即便是以后李家要纳了方静妍为妾,也与方家没有任何关系。在古代这种环境,这就是短了方静妍的后路了。
&esp;&esp;李嬷嬷看了方夫人一眼,又看了三老夫人一眼,很是精乖地没有发一言。
&esp;&esp;方静宜皱着眉头,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三老夫人:“三祖母……”
&esp;&esp;三老夫人对方静宜道:“静宜,你听着便罢了,这是长辈们的事情。也是族中的决定,不是谁可以违背的。”一句话下了定论。
&esp;&esp;方静宜叹息了一声,不再插话了。
&esp;&esp;“时候不早了,我府中还有事,便先走了。”三老夫人起身,方静宜赶紧上前去将她扶住了。
&esp;&esp;三老夫人拍了拍方静宜的手:“你母亲身子不适,你留下来照顾她,不用送我了。得空的时候就去三祖母府上坐坐,你的那几个姐姐妹妹都念着你呢,你过去小住三祖母也是高兴的。”
&esp;&esp;方静宜应了一声,看了呆呆地靠在座椅上没有反应的方夫人,还是将三老夫人亲自扶到了正房门口。
&esp;&esp;方静宜送完了三老夫人回来的时候,方夫人还是没有动,她叹了一口气走到方夫人身边喊了一声“母亲。”
&esp;&esp;“大小姐,您还是请个大夫过来给夫人把一把脉吧。”
&esp;&esp;方静宜回头,看见开口说话的是李家的那位李嬷嬷。
&esp;&esp;方静宜点了点头,礼貌地道:“多谢提醒。嬷嬷想必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就与院子里伺候的小丫鬟说一声便是了。”
&esp;&esp;那嬷嬷忙笑着道:“奴婢的话已经都带到了,午后就离京,回去向老夫人复命。”
&esp;&esp;方静宜顿了顿,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丫鬟送了那嬷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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