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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节（第2页）

&esp;&esp;有种穿越了的感觉，没有高三，没有高考，这个世界里，只有生与死。

&esp;&esp;金乙芓的家里意外装修的很好，窗明几净，米色的帘子松松地扎起，地板光滑可鉴人。可想这该是多么温馨的一个家庭——如果没有暂时作为灵堂的客厅里，架在桌上的黑白照片，以及花牌上巨大的“奠”字，与匾联上的“英年早逝”。

&esp;&esp;黑色的桌布和纯白的帷幔，被刻意布置得庄严肃穆。

&esp;&esp;一对身着素服的中年夫妇接待他们，虽然面容和蔼，眼神里却有无法忽视的伤痛。还有一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女生，想是金乙芓的姐姐，负手立在一旁，眼睛红肿。

&esp;&esp;女生也许还会伤心啜泣来哀挽早逝的同学，男生却找不到好的方式表达。

&esp;&esp;大伙儿挨个儿献花，斟酌了半天，才一人一句僵硬地开口。

&esp;&esp;“椅子，我们来看你了。”

&esp;&esp;“一路走好，下辈子咱还一起打篮球。”

&esp;&esp;“学长，我们会想你的。”

&esp;&esp;“我们会经常来看叔叔阿姨的，你放心去吧。”

&esp;&esp;“……”

&esp;&esp;灵桌上堆满了苹果，已经无法再往两边放了，只能往高处叠，肖泷拎着一袋梨，感觉有点不对调。

&esp;&esp;他怯生生地问：“阿姨，金乙芓很爱吃苹果吗？我们买了梨，他爱吃吗？”

&esp;&esp;空气仿佛在一秒钟凝固，金乙芓的母亲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而笑容垂丧下来，重重地抽泣了两声，掩着面往里面去。

&esp;&esp;中年男人接过肖泷手里的袋子，用大手拍了拍少年单薄的肩膀，说：“吃，他什么都爱吃。”

&esp;&esp;肖泷：“那怎么只放苹果……”

&esp;&esp;“乙芓……车祸前，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男人哽咽了一下，抹了一下眼角，说，“他说，‘爸，我快到家了，家里有苹果吗，我想吃苹果。’”

&esp;&esp;众人：“……”

&esp;&esp;“这是他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esp;&esp;两个男生当机忍不住，抹起了眼睛，金乙芓的姐姐扶着灵桌哭得浑身抽搐，王珉和另外一个男生上去安慰她。

&esp;&esp;肖泷觉得自己问错了话，鼻子酸得不得了，眼前的东西也开始模糊。

&esp;&esp;他仰着头，摸了摸桌上的苹果，强自镇定不让眼泪掉下来。

&esp;&esp;不敢相信，一个生命就这样消失了，他再也不会说话，不会笑，不会动，没有回应，永远沉睡……

&esp;&esp;尽管只有几面之缘，尽管不太相熟，可是这样的分别，实在太过残忍。

&esp;&esp;回学校后，肖泷魂不守舍，晚上做梦还梦见金乙芓问自己要苹果（……）。

&esp;&esp;王珉得知后哭笑不得，道：“下一次金乙芓再来找你，你就给他一个梨和一个苹果，告诉他，好聚好散，一路平安。”

&esp;&esp;又过了约一个周，肖泷才从金乙芓的事情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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