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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2页）

&esp;&esp;丰裕斋正是风光的时候，虽然皇帝不曾亲自出面，但张顺江的作用也不能小视。在这个时候烧铺子，不仅是打杨进的脸，也打了张顺江的脸——更有可能打了皇上的脸。

&esp;&esp;除非，这个人并不畏惧杨进和张顺江，并且知道牌匾巡街一事的内幕。

&esp;&esp;再者，差役头目那明显打哈哈的态度也颇令人寻味。

&esp;&esp;虽然崔世卓行事卑劣，但崔容认为，他应该没有还这么大的胆子和能量。

&esp;&esp;那么，他依仗的人呢？

&esp;&esp;崔容抬眼看向杨进，后者显然也想到了一处。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esp;&esp;那个人，并不是此时的他们能轻易撼动的。

&esp;&esp;“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切莫就此灰心，来日方长。”杨进忽然伸手攥住崔容的手腕说道。

&esp;&esp;崔容惊愕地看着他，这种话，绝不应该是一个皇子该对他说的。那么，杨进现在究竟站在什么立场上？

&esp;&esp;

&esp;&esp;再回到崔府，已经是夜里的事。

&esp;&esp;崔世青还没有睡，坐在崔容房中，显然是在等他。一见崔容回来，崔世青连忙站起身，脸上满是关切的神色：“小容……我都知道了。”

&esp;&esp;以崔世青的聪明，大概也猜出几分，因此更加担心。但站在他的立场上，却没有权利多说什么，只能安慰几句。

&esp;&esp;见崔容已经疲惫至极，崔世青便先回房，让他好好休息。

&esp;&esp;崔容一夜未眠。

&esp;&esp;、替死鬼

&esp;&esp;连着两日，杨进命黑衣骑暗中查访丰裕斋的伙计，果然发现一些线索。

&esp;&esp;但就在他要深入调查的时候，手下突然报告，一名姓邓的伙计喝多了酒，夜里归家的时候不小心掉茅厕淹死了。

&esp;&esp;杨进不由苦笑一声，知道对手又快了一步。这下想再找出什么有力的证据，估计希望渺茫了。

&esp;&esp;过了几日，衙门判了案，说那日丰裕斋起火是因为更夫失手打翻了火烛，不小心点燃了丰裕斋柴房外堆着的茅草堆，这才引发了悲剧。

&esp;&esp;公堂上，人证物证俱全，就连被指认为罪魁祸首的更夫，竟然也不辩驳，只是一个劲儿给崔容磕头，说都是他造的孽。

&esp;&esp;更夫获罪下了大狱，衙门官吏安慰了崔容几句，案子就算结了。

&esp;&esp;崔容神情未变，一路沉默着去了无名酒肆。

&esp;&esp;那姓骆的老板见是他，便道：“酒不该这时候喝。”

&esp;&esp;崔容不答话，直接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骆老板叹了口气，引他到里间落座。

&esp;&esp;崔容并不想借酒浇愁，但今日他心中实在烦闷，便容得自己放纵一次——唯一也是最后的一次。

&esp;&esp;酒液从喉咙辣进心里，呛得崔容直咳嗽。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伤心酒特别容易醉，一壶下肚，崔容的眼前便恍惚起来。但心里那挥之不去的痛苦仍在，他摇了摇头，又要了一壶，打算一醉方休。

&esp;&esp;崔容端起酒杯，手腕却被人按住，耳边传来杨进的声音：“够了，别喝了。”

&esp;&esp;“明知仇人在侧，我却毫无办法，不喝酒，还能做什么。”崔容醉意朦胧，忘了尊卑礼数，头也不抬地说，声音中满是厌弃。

&esp;&esp;杨进将他手中的酒杯抽走放到一边，自己坐到崔容身侧，低声道：“你这般逃避，又有何用？”

&esp;&esp;崔容沉默了片刻，恨恨说：“我真恨不得手刃了他，也好过这般束手无策。”

&esp;&esp;“你不会这么做。”杨进用冷静地语调说：“人治不如法治……那样的手段，违背了你说过的话。”

&esp;&esp;“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崔容扬起脸看他，因为醉酒，脸上褪去伪装，显出几分茫然又无助地模样。

&esp;&esp;杨进心中如被重重擂了一下，令他不由自主伸手覆上胸口，揪住那处衣襟，久久不语。

&esp;&esp;隐隐的钝痛随后才蔓延开来。

&esp;&esp;这是种全然陌生的感觉，杨进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却不敢细想，生怕一个不慎，他便同崔容一道滑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esp;&esp;不知过去了多久，杨进终于稳住呼吸，如常开口：“一个月后便是春试，你若能高中，便还有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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