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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esp;&esp;闺女说的在理，梁满仓咳嗽一声：“都给我老实呆着，少说话，就当自己是哑巴。快吃吧，吃完了……”他扫视了一下儿女孙辈，点名了，“大郎、二郎、玉儿，来跟我说话。”

&esp;&esp;大儿子没得说，二儿子是几个儿子里比较能干的，小女儿算是“见过世面”的，梁满仓连老婆都没算在内，就点了他们仨。

&esp;&esp;说完，他抬手挟了块肉塞进嘴里，含着说一句：“都不许喝酒！”

&esp;&esp;一片碗盘与筷子碰撞的声音。

&esp;&esp;片刻后，张县令的管家带着两队仆役来上菜。七、八个人托着漆盘进来，都愣在当地——这群土包子，咋把凉碟都吃完了？那边那小子别舔盘子了，正菜这才来呢！

&esp;&esp;闻到了诱人的香气，梁家人不由自主抬头，与管家的目光碰了个正着。管家反应很快：“恕罪、恕罪，小东西们的腿太慢了！快！上菜！”

&esp;&esp;菜上得飞快，梁家都是做力气活的人，吃得也是飞快。须臾间，一大半摸着肚皮，咂着嘴，恨不得能再吃一些。管家无奈地道：“房舍、衣裳都准备好了，还请去沐浴更衣，好生歇息。”

&esp;&esp;管家说的是本地方言，梁满仓思忖自己的身份，便也不客气地问道：“敢问郎君们有什么安排？”

&esp;&esp;管家陪笑道：“请您诸位歇息。有操心的事情，都交给我们就得啦，您只管等着进京享福吧。衙门简陋，您多担待。”

&esp;&esp;梁满仓心说，你哄鬼，他们一定背着我商议怎么处置我一家老小呢！口里却也说：“哎，我们乡下人没见过天，让人看笑话了。横竖我们也没什么主意，都听郎君们的。”

&esp;&esp;梁玉心说，你哄鬼，我看你就是有主意了！

&esp;&esp;梁满仓又问住哪儿，管家忙说：“这边请。”就要引路。走到一半又一拍脑门儿：“错了，是这边。哎呀，人一忙就会乱。”

&esp;&esp;原本，张县令只是腾出一个院子来了事，后来知道了原委才慌了，一个院子怎么可能住得下太子外祖父这一大家子？临时又腾出了俩来，将自己一家挤到一处边角院落里塞了。赶紧又将自家人当季新裁的衣服拿出来，再派人连夜去成衣铺里买新衣——早先是拿家常旧衣与管事家新裁的衣裳充数来着，他是真不知道要接待的人将是什么样的身份，只顾着伺候好三位来使了。

&esp;&esp;又临时调拨了仆妇来伺候，弄得整个县衙都很不安。

&esp;&esp;梁满仓坚持要让所有儿女先到自己的院子里等着，等他跟点名的几个儿女商量完，定个调儿，再让大家都休息。他放了话，梁家无一人反对，管家见状也将心里的轻视压了一压——这家人也还算长幼有序。

&esp;&esp;既如此，管家也就体贴了些：“大冷的天，还有小郎君小娘子，怕不冻坏了？不如先请到厢房去喝口热茶消消食，等您的示下？”

&esp;&esp;梁满仓很快适应了“人上人”的身份，拿捏着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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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进了正屋，炭盘烧得正旺，梁大郎不用吩咐，就对里面两个使女说：“两位小娘子，容给我们爷儿几个说话的地儿。”两人对望一眼，出去了。

&esp;&esp;梁满仓往上首席上一坐：“关了门！”然后才问儿女，“都说说，今天的事，咋办？”

&esp;&esp;梁玉道：“阿爹，咱先别乐。我看不大好，先头听说圣上最疼的是贤妃跟她儿子。再有这里的人，他们瞧不起咱们。”

&esp;&esp;“呸！当你爹看不出来呐？先上京看看咋回事，想告状再告！还没上京哩，还在人手里捏着，你炸什么刺？”

&esp;&esp;梁玉一噎。梁大郎见妹妹碰了钉子，更加沉默了，梁二郎小声说：“要是能问问人就好了。”

&esp;&esp;梁满仓道：“问谁呢？这没一个可靠的。”

&esp;&esp;梁大郎终于小声抗议：“这不能够吧？谁还不得巴结太子？”巴结咱们家？

&esp;&esp;梁玉却又有主意了：“阿爹，给我钱，多一些。”

&esp;&esp;两个哥哥用充满敬意的目光看着妹妹，真是厉害啊！敢跟咱爹要钱！除了收租税的，就没见过能从咱爹手里抠出一丁点儿铜渣的人！

&esp;&esp;梁满仓问：“你要上天？”

&esp;&esp;梁玉道：“咱在县城，人生地不熟的，贵人们见识当然高，可都是外人，我师傅算半拉自己人，见识不一定顶好，总比外人可靠。我寻思着，咱们能问的，也就她了。想问人主意，不得出点本钱吗？

&esp;&esp;我那师傅，有两个心愿，临别赠言

&esp;&esp;双脚一落地，梁玉的心就踏实了，县衙里的富贵乡太不真实，围墙外面的烟火世界透着一股子亲切。分辨了一下方向，两腿倒车轮似的直奔吴裁缝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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