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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6（第2页）

&esp;&esp;他想，他是头一次知道，原来恨一个人比喜欢一个人更难，不过，他会渐渐习惯的。

&esp;&esp;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黄盛年纪更小一些的时候，懵懵懂懂的，还没认清自己对常锦煜的感情，只是很想和他相处，于是就黏在常锦煜的身后，像条小尾巴；再长大一些，他也知道什么叫争风吃醋了，也见不得常锦煜对别人好，所以总是警惕地守着，寸步不离。

&esp;&esp;黄盛没有等常锦煜的回应，他走过去，从常锦煜的手里抽出金鞭，步伐却未作停留。

&esp;&esp;背对众人，黄盛将金鞭系回腰间，他在破晓之际一步步走着，颈间垂着的红玛瑙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撞在衣襟上，又落回胸口处，铛铛铛，敲钟似的在他的骨骼中回荡。

&esp;&esp;敲得他皮肉发疼，震得他牙齿发麻，吵得他心神不宁，总之，是非常能讨嫌。

&esp;&esp;黄盛的指尖勾住细绳，往外拉扯，想要将它扯断，细绳顷刻间绷紧，脖颈勒出条红痕，像是要断了，却又藕断丝连地留在那里，逼得他喘不过气来，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esp;&esp;他突然止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说道：我劝你们不要回昆仑，将那些神仙仅剩的怜悯之情也视若无睹，即使你们真的要回去那至少为魔教留一条后路吧。

&esp;&esp;黄盛向来不善于劝人，他也没打算劝，言尽于此，常锦煜心里肯定也有思量。

&esp;&esp;说罢，他也不想知道身后这三个人是什么反应，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去。

&esp;&esp;等到黄盛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聂秋和方岐生才意识到他就这么离开了。

&esp;&esp;方岐生看向一言不发的常锦煜，常锦煜感觉到他的视线，却没有同他对视，而是抬眼望向云层间的那点破碎的光，感叹道：恐怕我得亲自去一趟黄府，他才肯回魔教了。

&esp;&esp;那么，师父的意思是，这一趟昆仑之行就不去了吗？方岐生试探道。

&esp;&esp;去，为什么不去？常锦煜眯起眼睛，说道，你们两个也已经做好决定了吧？

&esp;&esp;自不必多说，聂秋是肯定要去的，至于方岐生，他就不敢肯定了。

&esp;&esp;他知道黄盛的话有道理，前魔教教主和现魔教教主，至少得有一个留下来。

&esp;&esp;而方岐生肯定能够理解黄盛的意思，毕竟，像教主突然失踪这种事情，他和黄盛都已经经历过一遍了。那时候，尚且还有他在，能够赶鸭子上架，勉勉强强登上教主之位，可如果方岐生和常锦煜双双失踪，届时，魔教无人能担起教主之位，就会彻底乱套的。

&esp;&esp;就算是善赌的常锦煜也有失手的时候，这样不顾一切的豪赌，仅此一次就够了。

&esp;&esp;黄盛的话确实有道理。聂秋看着方岐生，说道，我们至少要为魔教留一条后路。

&esp;&esp;方岐生和聂秋对视了一阵，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说道：你都不会责怪我的吗？

&esp;&esp;这世上不该有孤注一掷的爱情，如果能够轻而易举地舍弃所有，事事都要成为对方的附庸，那么，聂秋想，他反而会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竟会落得这种下场。

&esp;&esp;这有什么好责怪的？聂秋失笑，我有一定想知晓的东西，所以要去，而你也有无法舍弃的东西，所以要留下。我们都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深思熟虑后得到的答案，不是吗？

&esp;&esp;方岐生舒展了眉眼，凝视着聂秋，说道：是的。

&esp;&esp;黄盛都能想到的事情，他当然也能想到，并且，他早就做好了不回去的决定。

&esp;&esp;所以当常锦煜、惊鹊

&esp;&esp;日夜兼程，饶是聂秋和常锦煜，也有些疲倦了。

&esp;&esp;在满月过后的第二夜，他们寻了处偏僻寂静的地方，架起了篝火，准备小憩片刻。

&esp;&esp;许是因为那些记忆太过漫长，也太过厚重，直到这时候，望着眼前噼啪作响的篝火，等待黑夜在火光中沸腾，聂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他们在昆仑只度过了一晚上。

&esp;&esp;盈盈的微光点缀在枝间，他半倚在树干旁，抬眼望去，竟分辨不清明月与繁星。

&esp;&esp;聂秋忍不住想，当徐阆身处凡间的时候，遥遥望向浩渺无垠的苍穹，会想起什么？

&esp;&esp;不远处，常锦煜面对缓慢燃烧的篝火，盘腿而坐，他取过水囊，拧开盖子，只听得咕咚咕咚几声，他灌了几口水，润了润干涸的喉咙，将腹中那点仅剩的鱼腥味也冲刷殆尽。

&esp;&esp;前辈。他刚搁下手中的水囊，便听到一声轻柔的呼唤，常锦煜抬起眼睛，望向声音的来源，聂秋的视线和他一触，后半句话就说了出来，之前有些话，我还没来得及问。

&esp;&esp;得到了常锦煜的示意后，聂秋继续说道：前辈在玄圃堂时，曾说过这里是仙冢，埋藏神仙的陵墓，所谓的玄圃神君，白玄，早已陨落之类的话，前辈还告诉我，如果我心生怀疑，你可以用事实来印证这一点。谈话结束后，前辈说要带我们去看个东西，不过，那时候红鬼告诉我，有人进入了玄圃堂，所以我们未能去看那样东西，而是去寻了徐阆

&esp;&esp;之后发生的事情又太过繁杂，他来不及细想，直到这时候，才记起还有这么一回事。

&esp;&esp;关于这个啊。常锦煜松开衣襟，让晚风带来丝丝的凉意，他沉思片刻，说道，你在进昆仑之前不是通过那张鹿角面具看到了我吗？你告诉我，你看见了占据整个视线的巨大石碑，听见溪流潺潺的声音，嗅到空气中潮湿、阴冷、封闭的气息，我也给了你肯定的答案，那确实是玄圃堂深处的景象。而我那时候，正是准备带你们踏入玄圃堂的更深处。

&esp;&esp;你从甬道走进玄圃堂，肯定看见了甬道两侧的壁画吧？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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