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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第1页）

&esp;&esp;净涪的目光在皇甫成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皇甫成的脸上。

&esp;&esp;比起他的衣着外表，皇甫成的内里似乎才更为落魄狼狈。

&esp;&esp;他用尽一切他所知的恶毒语言凶狠但无力地咒骂着，可这些话却又统统化作利剑毫不留情地穿破他的身体，表情比之净涪身边那无处不在的幽渊魔气里的面孔还要狰狞怨毒，眼神凶戾得像是淬了毒汁的刺，可这刺却是软绵绵的毫无伤人之力。

&esp;&esp;外强中干，甚至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个糊了纸面的灯笼。

&esp;&esp;净涪打量着这张已经极其陌生的面孔，目光在他的眉眼棱角处梭巡良久，才终于找到了那么一丝久违的熟悉感。

&esp;&esp;是了，这曾经是他的身体。

&esp;&esp;当年好不容易在这九层暗土中保住一条命，甚至在挣扎着爬出这无边的幽渊暗土之后，他去查找过资料，其后更是从未放弃过追查。

&esp;&esp;所以命数的事，净涪早在当年就已经知道了。

&esp;&esp;他命中注定该成为这九层暗土的掌控者，所以他就算跌落了这无尽的幽渊暗土里，他也死不了。就像命中注定该成为九层云霄之主的左天行哪怕无意中飞入九天云霄，那人人闻之色变的云霄罡风只会成为左天行的羽翼。

&esp;&esp;命数这回事，自来都是灵魂与肉身两分。如今‘皇甫成’这个皮囊已经被皇甫成占据，那暗土之主的命数，料想也会被皇甫成分去一半。而且……

&esp;&esp;净涪微微皱眉想起皇甫成身上那来源不明的庞大业力。

&esp;&esp;他观察过，皇甫成这个人的性格很是软弱，不将他迫至绝境，只要给他留一条可以看得见的后路，他就不会有那个心思和人死拼到底。而且皇甫成身上业力最早出现的时候，应该还是那一年皇甫成上妙音寺的时候。哪怕他那个时候还没有修成法眼，没能像现在一样看清皇甫成头顶甚至还在不断增加累积的业力。

&esp;&esp;可那个时候，这个皇甫成分明连杀人都不敢。

&esp;&esp;净涪猜测过那庞大业力的来源。他曾经一度认为是来自于那一位隐藏在皇甫成身后的天魔道天外修士。然而这样的猜测又被他自己打了回去。

&esp;&esp;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关系，才能令那庞大的业力一直纠缠着他不放？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功德与业力从来骗不了人。

&esp;&esp;直到净涪看到了慧真和恒真，又想到了当年被夺舍的他自己，他才恍然大悟。

&esp;&esp;皇甫成和那幕后之人的关系，必定就是慧真和恒真之间的关系。

&esp;&esp;但是猜到了这一点，却又有许许多多新的疑点不停生出。

&esp;&esp;如果他所料不错，如果皇甫成和那幕后之人的关系真就是慧真和恒真之间的关系，那么，为什么幕后的那个人要挑选他即将突破的时候夺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早早就夺取了‘皇甫成’的皮囊，成为皇甫成？

&esp;&esp;不对，时间节点不对！

&esp;&esp;净涪坐直了身体，目光却并没有离开皇甫成。

&esp;&esp;这里有两件事。地在母体中重新修补自己自爆之后残破的灵魂。

&esp;&esp;所以，他能健健康康地成长到六岁，哪怕他的识海里还缠绕着那个人的魔气却始终没有被那个人发现丁点端倪。

&esp;&esp;所以，他轻轻巧巧地跨越佛和魔之间的界限，轻松写意地在佛门中越走越远。

&esp;&esp;所以，他到了现如今，也不能开口说出一个字。

&esp;&esp;净涪张开嘴，无声地做了一个动作：呵……

&esp;&esp;哪怕净涪还是怨恨着那个人，他也忍不住为那个人曾经做过的事情露出了一个笑容。

&esp;&esp;能让景浩界天道这样敌视着他，能让整个暗土世界本源意识也在他们两人中徘徊犹豫，净涪也可以想得出来那个人到底做了什么。

&esp;&esp;灭世。

&esp;&esp;那个人必定是覆灭了整个世界。也唯有完成灭世功果，才能让暗土世界本源意识在见到那样一个软弱无能的皇甫成的时候还在净涪和皇甫成之间犹豫未决。

&esp;&esp;净涪不知道那个人和景浩界天道又或者还有谁做了什么才能让景浩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那个人这样做到底为的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此作出评价。

&esp;&esp;蠢。

&esp;&esp;承认事实

&esp;&esp;净涪是真的觉得皇甫成背后的那个人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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