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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第2页）

&esp;&esp;他脸上带着笑，那张因为嘴角上扬而如沟壑的面容，就这么毫无预警的，一下子杵在了应如是面前。

&esp;&esp;当他这笑印在她眼睛里的一刹，她一贯从容自若地神色在这一瞬间，变成茫茫一片空白。

&esp;&esp;凉意，从他握在自己胳膊的那一处往四肢百骸蔓延。

&esp;&esp;她看不见，听不见，也根本无法反应。

&esp;&esp;视野中，只有男人的一张脸在破碎的时空里，被这个笑无限放大、扭曲，直至吞没她所有意识。

&esp;&esp;恍惚间，应如是又被人拽进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

&esp;&esp;——巴掌打在皮肉上的脆响声，拳头砸在身上的闷重声，头磕在墙上的碰撞声，小孩子尖锐的哭叫求救声…

&esp;&esp;数不清的声音从破碎的时空里呼啸而来，此起彼伏，那些被强压在应如是内心深处的记忆蓦地被唤醒，现实与幻象混合交替。

&esp;&esp;黑暗，晕眩，剧痛，天旋地转。

&esp;&esp;“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你们一样大！为什么生病的会是我闺女而不是你！你这爹妈都不要的狗杂种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能跑能跳能叫能笑，我闺女就要天天躺在床上，下床走走都不行！你这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老子就替你爹妈打死你……”

&esp;&esp;“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打了…叔叔…我错了…”

&esp;&esp;小女孩在哭，在求饶，她说她错了。

&esp;&esp;声音混着泪、也可能是血，呜咽模糊，让人听不清楚。

&esp;&esp;可她错在哪里，错在什么地方，她真的知道吗？

&esp;&esp;她不知道。

&esp;&esp;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很高，力气又大，打在她身上的拳头还这么疼，也许向他求饶的话，他就会原谅她，放过她。

&esp;&esp;可事实上呢。

&esp;&esp;就算她求饶了，他也没有放过她。

&esp;&esp;玻璃刺进肉里的撑胀感，尖端磕在骨头上的刺痛感，二十年如一日，那是深藏在记忆里永远难以忘怀的真实。

&esp;&esp;……

&esp;&esp;“阿如，醒醒！”山诣青捏着应如是下巴，迫使她仰头看向自己，“阿如，看着我！”

&esp;&esp;应如是焦距涣散，瞪大的眼睛和紧抿的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着。

&esp;&esp;她脸上淌着眼泪，却从始至终一声未发。

&esp;&esp;山诣青看着她，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esp;&esp;“阿如！是我！你看着我！”

&esp;&esp;应如是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猝然抓住山诣青捏在自己下颌处的手，猛烈喘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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