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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嘶了口气,但仍旧安抚地摸了摸阿望后颈,笑道:“好聪明呀,怎么发现我在这里的?嘘,偷偷走出去,装作没有看到我好……”
那句“好不好”还没问完,就有人循声而来,掀帘轻喝:“阿望,下来——咦?”
耶律尧顿了顿,似是没料到她在此处,先是伸手将雪狼拽出,警告地瞥了它一眼。然后抱臂看了宣榕半晌。
“……”宣榕被他看得如坐针毡。
就听到耶律尧似笑非笑道:“我又不会吃了谢旻,你有什么必要跟他跑一趟的?”
佛寺
被戳破心事,宣榕不恼不愠,只温声道:“那你代替阿望,装作没看到我好不好?”
耶律尧:“……”
宣榕好声好气打着商量:“只是蹭阿旻车驾出行。这次他要谢你,非我主场,我就没打算掺和。”她伸出手指竖在唇前,压低声道:“不是故意避而不见的。”
耶律尧知道她在给谢旻留面子,看破不说破,笑了一声,到底还是落下拂起车帘的手,隔着摇曳流苏,那只手落在阿望脑袋上,道:“好。不过你们待会是要去哪里?”
宣榕道:“护国寺。他近来不顺,想去敬个香。”
耶律尧了然:“可要封寺清场?”
宣榕轻叹:“朝野上下,太子最近够处在风口浪尖了。”
言下之意,谢旻可不敢太过张扬。只当普通香客参拜。
“行。”耶律尧明白了。刚要抬脚离开,忽然想起什么,还是支会了宣榕一声,“对了,虽然谢旻说得旁敲侧击,但确实像是想请我做傧相,防止婚仪出差乱。我拒了,让他找昔咏,毕竟昔咏男装扮相不比寻常儿郎差,而且武功也……”
“傧……什么?”宣榕有点懵,“等等,他何时要成婚?”
耶律尧毫不留情就把谢旻卖了个干净:“傧相,怎么,他没和你提及此事?”他似是要解释,却又仿佛看到了什么,顿了顿,道:“谢旻快要寻出来了,待会和你说,你先去护国寺,我会去找你。”
宣榕微微一怔:“护国寺人山人海,要在哪里等你么?否则不好找寻。”
马车侧窗帘幕被人拂起。耶律尧懒懒地答道:“不用,伸手。”
宣榕不明所以将手伸出车窗,一条红绳编织的坠金手链被轻绕在了她腕子上。那块镂空金坠造型独特,似是小小的平安扣,里面是细小的种子,闻起来带着淡淡药香味道。
耶律尧道:“你戴着它,我能找到你。”
隔着帘幕,看不到近在咫尺之人的神态动作。宣榕抽回手时,车外脚步声已逐渐走远。只能隐约看到一截玄色袍角,还有阿望那雪白的长尾。
而不多时,谢旻也与侍从出来。
也许因为耶律尧说的话,宣榕越看,越觉得太子脸上写满了“心虚”,特别是在进入护国寺,看他叩首俯拜,抽了一折姻缘签后——
从解签庙祝惴惴不安的神色里,能猜到这不是好签。
庙祝嗫嚅道:“诸位檀越敬安,不知贵客来此,招待不周,惶恐惶恐。可要小僧去把住持请来?”
这间正殿在护国寺最北,需要攀登长阶才可抵达,香客最少。三宝佛供奉其间,皆为坐姿,药师佛双手捧钵,释迦牟尼佛结禅定印,阿弥陀佛则手执莲花。
巍峨肃穆,焚香如烟。
谢旻端详片刻手中签文,面上喜怒不辨,道:“不必叨扰释空大师,老人家年岁大了,需要静养。我们一行五六人,对住持来说太聒噪了。”
说着,他将签文折了对折,捏在袖里。转身走出宝殿。
立刻有随侍去与庙祝奉上丰厚的香油钱。
而宣榕若有所思地随谢旻行了一段路,问他:“怎么想起算姻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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