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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第2页）

&esp;&esp;李渊被柴绍这么一带，也知道事情定然不对，心里在愤怒之余又多了几分没底：难不成大郎四郎真的做出了极不像样的事情？

&esp;&esp;柴绍没等到建成的回答，转身向李渊深深行了一礼：“国公恕罪，论理，此事原不该晚辈多言，只是待会儿在下就要跟随国公赶赴辽东，自然盼着国公能后顾无忧。听闻国公还要让几位公子扶棺回京，恕我直言，太行八径如今也并不太平，若论拳脚功夫和江湖手段，几位公子恐怕都……”他看着李渊，轻轻摇了摇头。

&esp;&esp;李渊的怒气顿时又凉掉了半截，是啊，他一怒之下怎么忘记了眼下的头等大事？要论功夫和手段，他们自然都比不过三娘；何况如今大郎四郎都坚决反对此事，二郎大概还肯听他吩咐，但若让二郎做主，只怕会让他们兄弟之间更生嫌隙，可三娘，她居然敢那么揣测自己，指责自己，自己难不成还要……

&esp;&esp;他忍不住又瞧了凌云一眼，只见凌云依旧神色平静，仿佛对元吉的笑容毫不意外，毫无触动，仿佛就在等着自己继续发火，然后就能毫无留恋地离开。

&esp;&esp;李渊只觉得眼睛就像被烫了一下，忙不迭地移开了视线，心头感同身受

&esp;&esp;建成的这声怒喝里分明已带上了压抑不住的杀气，何潘仁却依旧是笑吟吟的瞧着他道：“大郎息怒，在下不过是实话实说，要我说，其实大郎不如让令弟早些明白此事，也省得他不知深浅，四处生事，自取其辱……”

&esp;&esp;他居然还敢说！

&esp;&esp;建成忍无可忍，几步冲了过去，对着何潘仁的嘴便是一拳砸下——无论如何，他得让这个人住口，立刻住口！这么恶毒的言辞，他绝不能让三胡再听到一句话、一个字！今日他只是未曾带刀，不然的话，他定要劈烂眼前的这张嘴！

&esp;&esp;何潘仁轻轻往后一滑，正好躲开了建成的拳头：“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便是！大郎是不是觉得我恶毒之极，可恨之极？是不是想砸烂我的嘴，好让我住口？让我以后再也不敢说出这种话来？我若执迷不悟，大郎是不是恨不得一刀杀了我？”

&esp;&esp;建成原是捏着拳头就要砸下平生大恨

&esp;&esp;巴掌大的铜铎，一步一摇，引导着后头的灵车棺木缓缓往南而行。那清冷的声音，在夕阳斜照的空旷原野上传了出老远，也给这支扶棺回京的队伍平添了几分凄凉。

&esp;&esp;凌云牵马走在柩车的边上，心神仿佛也被这铎铃声牵引，飘飘荡荡的不知飞到了何处。

&esp;&esp;在这条路上，他们已经走了整整两天了——扶棺回京，有将近三千里的路程，按理他们自是可以骑马坐车的，但那样做终究不够恭敬，至少在出发后和到达前的这两三日，还是步行才更合乎孝道。只是母亲如果有知的话，对这样的孝道，她大概根本就不会在乎吧……

&esp;&esp;耳边有人叫了声“三娘”，凌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却见周嬷嬷正一脸担忧地瞧着自己。

&esp;&esp;她忙定了定神：“嬷嬷？”

&esp;&esp;周嬷嬷叹了口气，抬眸往前方示意。凌云这才发现，前头已是涿县城北的金台驿，先行一步的良叔早就让人在路边搭起了两座坐北朝南的吉凶帐幕，正等着他们的到来。

&esp;&esp;这事昨日凌云便已做过，此时自是不用周嬷嬷再提点，指挥着健仆们将棺木抬入西边的凶帐，又将灵座在东边的吉帐里设好，再把酒、脯、黍、稷等物放上案几。待得一切布置完毕，玄霸坐的马车也已赶到，众人一道行礼祭拜过一番，这一日的事情便算是都处置妥当了。

&esp;&esp;凌云最担心的还是玄霸的身体，虽见他下车气色还好，走出帐幕后，忍不住又仔细地瞧了瞧他。

&esp;&esp;玄霸忙笑道：“阿姊放心，何大哥的马车平稳得很，我们又只在早晚赶路，也不会闷热，今日我感觉已经好多了。”

&esp;&esp;何大哥？凌云有些诧异，但还是向一旁的何潘仁欠身行礼：“多谢萨宝。”

&esp;&esp;何潘仁侧开半步，神色淡淡地还了个礼：“三娘客气了。”说完又向玄霸点了点头，随即便带着阿祖转身离开，连那背影仿佛都透出了十二分的清冷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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