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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页）

&esp;&esp;又是几秒钟的沉默对视，卓蕴实在受不了了，问：“哪里受伤？”

&esp;&esp;赵醒归半垂着眼，低声说：“脊椎，脊髓损伤。”

&esp;&esp;卓蕴：“……”

&esp;&esp;赵醒归见她一脸懵懂，又说，“就是截瘫。”

&esp;&esp;在他说出这句话前，卓蕴还曾乐观地幻想，赵醒归只是脚扭了一下，再严重点无非就是关节炎、骨裂、骨折、腿烫伤之类，因为他还那么年轻，外形又帅气，卓蕴潜意识里不愿把他和别的一些名词联系在一起。

&esp;&esp;但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卓蕴发现，她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esp;&esp;“哦。”她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心里还是抱着一点希望，又追问了一句，“会好吗？”

&esp;&esp;赵醒归的眼神黯淡下来，拿过卓蕴手里的数学书丢到桌上，简短地回答：“不会。”

&esp;&esp;、“我没有薄弱的课。”

&esp;&esp;赵醒归的身体情况，卓利霞一个字儿都没说过，卓蕴觉得她可能也不知情，就是不知道范阿姨在面试时有没有告诉过另三位同学。

&esp;&esp;早知道，那天就找那小黑脸打听一下了，卓蕴要是提前知悉赵醒归是这么个情况，压根儿就不会答应过来试讲。

&esp;&esp;因为，真的好难受啊，难受得她心里像有把刀在钝钝地锉，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esp;&esp;这个话题太不愉快，卓蕴干脆闭嘴，好在赵醒归也没有继续聊的意思，已经把课本作业都整理好，说：“卓老师，上课吧。”

&esp;&esp;卓蕴顿时脑壳疼，上课这个事……好像也没比聊天好多少。

&esp;&esp;“你是不是有回家作业？”卓蕴有些敷衍地说，“我看着你做作业吧，你有不懂的就来问我，我给你讲，你直接让我上课，我也不知道你哪些会哪些不会。”

&esp;&esp;赵醒归同意了，乖乖翻开一本数学作业做了起来，打头是选择题，他才做两道，就把本子推过来：“卓老师，这道题怎么做？”

&esp;&esp;卓蕴精神一震，低头看题，谢天谢地，这是一道非常简单的三角函数题，她轻轻念出声：“若s2π加α等于三分之一，tanα小于零，则sα等于多少……”

&esp;&esp;赵醒归微微偏头，视线从作业本移到她的脸颊上，只看了两眼，就又快速地移了回去。卓蕴毫无察觉，已经拿过他的草稿纸，又拿起一支笔，说：“这个是有公式的，你可以先画个单位圆。”

&esp;&esp;她刷刷刷就画了两条线和一个单位圆，继续说：“已知条件这样，你先求出sα是多少，会吗？”

&esp;&esp;赵醒归点头：“会。”

&esp;&esp;他写下答案，sα=13＞0，卓蕴在图上边画边说：“没错，呐，你看，tanα小于零对吧，那α在第几象限？”

&esp;&esp;赵醒归：“二。”

&esp;&esp;卓蕴：“很好，所以sα呢？”

&esp;&esp;赵醒归：“小于零。”

&esp;&esp;卓蕴：“对的，那sα你就能算了呀，你自己先算算看？”

&esp;&esp;赵醒归：“你算给我看。”

&esp;&esp;卓蕴：“……”

&esp;&esp;她尽量详细地把计算过程都列出来，边列边给赵醒归讲解，最后说：“所以是选c，负的三分之二根号二，明白了吗？”

&esp;&esp;赵醒归：“嗯。”

&esp;&esp;因为讲题，两人之间离得越发近，几乎是头碰着头，一题讲完，赵醒归看了卓蕴一眼，把本子和草稿纸拿回去继续做题，卓蕴则开始伤脑筋。

&esp;&esp;怎么办嘛，一会儿要怎么拒绝？

&esp;&esp;就这么一直给他解答吗？她刚才真的应该说自己不会，不过那也太夸张了，她堂堂一个985高校大三生，连一道高一年级的基础三角函数题都做不出来，说出去简直要笑死人。

&esp;&esp;还是用准备好的那些理由吧，上完课好好解释，对方应该是可以理解的，这堂课也不问他们要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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