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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齐纳叽里咕噜地吩咐了两句,被指控的汉子行了一礼,捡起半枚玉佩,放入自己衣襟。
又是一声清响,玉佩直接掉到地上,摔得更碎了。
那王大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这……或许有什么误会……”
夏侯澹道:“看爱卿的袖口,倒像是能固定住玉佩的样子。不如你塞进去让我们瞧瞧?”
王大人哪儿还敢动,只是磕头。
夏侯澹兴味索然道:“行,那拖下去吧。”
王大人被拖下去了。
当下哈齐纳一脸感动,连赞君主圣明;夏侯澹则一脸歉意,亲自赐了一杯酒给那被冤枉的汉子。
音乐又起。
席间再无人说话。
在场的人都接收到同一个信号:皇帝这是彻底与太后翻脸了。
如果目光能化为实体,太后已经把夏侯澹射成了筛子。
夏侯澹恍如未觉,恭敬道:“母后,儿臣敬你?”
便在此时,有个太监匆匆跑来,贴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话。
太后顿了顿,怒容一收,唇边忽然浮起一丝笑意,对夏侯澹道:“哀家听说方才有两个妃子突然离席,出了偏殿,看方向似乎是跑入了御花园的林子里。是谁来着?”
太监躬身道:“是庾妃和谢妃。”
夏侯澹眉间微微一动。
“好像还有个妃子衣上见血了……”太后无奈道,“哀家这就去看看,皇儿在此主持寿宴吧。”
太后直接甩袖走人。
满堂文武都在偷看天家的闹剧,只有一个人仍旧望着燕国使臣团。
燕人陆续重新归位时,端王也站起了身。他似乎要去向皇帝祝酒,与燕人擦肩而过时却不慎失手,酒杯坠落了下去。
——落向了一个人的脚尖。
那人足尖条件反射地一掂一偏,将酒杯稳稳接住,滴酒未洒。
但只是一个瞬间。
这个瞬间过后,那杯酒却又循着原有的路线,从他脚上滚落下去,泼溅了一地。
“实在抱歉。”端王温文尔雅地抬头,看向那魁梧从者。
从者道:“……无妨。”
端王有些惊讶似的睁大了眼。“你的官话说得真好。”
从者一个躬身,走开了。
端王却扭头望着殿上叮叮咚咚起舞的美女,自言自语般轻声说:“真是人间绝色,可惜,还是比不上当年的珊依美人。”
他没去看那些燕人的反应,做出一副自悔失言的样子,摇头不说话了。
回到席间,他轻轻使了一个眼色给身旁的心腹,比了个优雅的手势。
只有心腹知道这手势的意思:派人跟踪。
此时此刻,所有要人都聚集千秋宴上,御花园附近看守很松。
庾晚音在黑灯瞎火的林子里转悠了半天,耳朵终于捕捉到一道粗重的喘息声。
“妹妹?谢永儿?”她循声走去。
谢永儿瘫在一棵树旁,倚着树干喘着粗气。借着月光和远处微弱的灯火,庾晚音看见了她裙上的斑驳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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