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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2页）

&esp;&esp;沉静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口鼻，吞噬灵魂。

&esp;&esp;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在保持意志的同时被淹没。

&esp;&esp;失控，无助，呐喊和挣扎都无法挽回倾塌的一切。

&esp;&esp;我向你滑落。

&esp;&esp;爱是一场下坠。

&esp;&esp;小麦穗。

&esp;&esp;我努力向你靠近。

&esp;&esp;在注意到你的那个时刻，我曾向枯燥的哲学书籍寻求过安慰。

&esp;&esp;这个建议来源于我内心平和的朋友，他告诉我，当发觉不堪时，最合适的办法是看透它。

&esp;&esp;放低对人性的期待，同时寻求内心归一的宁静。

&esp;&esp;这是他令自己保持理智的方法。

&esp;&esp;我说我始终都在保持理智。

&esp;&esp;无论是面对暴力，或者遭受创伤，我都在理智地看待它们。

&esp;&esp;他问我，如何来判定自己的理智？你如何界定？你怎么知道自己是以理智的角度来审判自己是否处于理智状态？

&esp;&esp;我拒绝了他进一步沟通的建议，并踢走了篮球。

&esp;&esp;我承认他说的一些东西是事实。

&esp;&esp;比如真正的“理智”很难确定，真正的“爱”也难以衡量。

&esp;&esp;我只知道自己注意到你，想要认识你，同你有进一步的发展，每日能都看到你。

&esp;&esp;小麦穗。

&esp;&esp;我曾跟随母亲去上香，看她虔诚地三跪九叩，一步一台阶，膝盖顺着石阶蜿蜒向上，拖曳出长长的血痕。

&esp;&esp;我看她双手合十，恳切诵经，长跪蒲团不起。

&esp;&esp;「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esp;&esp;我看到父亲踢翻她供奉的佛龛，讥讽她是被打坏了脑子。

&esp;&esp;「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

&esp;&esp;我想到父亲暴躁地责骂母亲，说害他搞破鞋，戴绿帽，替别人养儿子。

&esp;&esp;「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esp;&esp;我听到父亲对着我怒吼：“去找你亲爹吧！你这个野种！我不是你爸，厂子里的那个才是你爸！”

&esp;&esp;「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esp;&esp;母亲哀恸地整理好头发，抱住我，失声痛哭，闭上双眼，念诵佛经，好似这些东西能止痛，能让她撑过接下来的痛苦殴打。

&esp;&esp;「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

&esp;&esp;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esp;&esp;母亲说。

&esp;&esp;爱是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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