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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包子铺的大门关着，但没锁，两人轻车熟路，推门走进店铺，一路寻到了厨房里。

&esp;&esp;马大爷孤身一人，在一个大桌子上倒面粉。马大爷有四个员工，一般是不下手干活儿的，平时见到他大多是坐在板凳上，两腿一分，眼睛眯缝着，打量着过往的行人，或者扯扯闲篇儿。

&esp;&esp;霍子安招呼道：“大爷，揉面呢。”

&esp;&esp;马大爷抬头，“嘿”了一声，“你们走路没声儿啊。吃了吗？”

&esp;&esp;“吃过了，”由良辰道：“您呢？做包子呢。”

&esp;&esp;“不做包子，蒸两馒头。包子不让卖，我早就不买肉了，厨房里连葱姜都没了。”

&esp;&esp;霍子安见厨房空荡荡，不由得心酸。老爷子大半辈子都在经营这个，虽然生意不好，但街坊习惯了这一口，时不时是要光顾的。要几个包子凉菜，嗑着瓜子侃大山，老头在门口下盘棋，老太太围着摘菜，没了这些热闹，连霍子安都觉得寂寞了，何况是马大爷？

&esp;&esp;这么一想，他更迫切地希望快点结束整改，好让大家的生活都恢复原来的样子。

&esp;&esp;“大爷，你要做多少馒头，这么一大团面。”由良辰见马大爷双手大开大合，把山高的面粉和温水揉在一起。

&esp;&esp;“你懂什么，这叫养面！”他随手掀了掀不远处的一大块棉布，露出里面的另一团面，“面是活的，得喂着养着，定时给它吃食儿。”

&esp;&esp;霍子安好奇心大起，“您揉的面，就是喂给它吃的？”

&esp;&esp;马大爷抬头，“大厨，我不知道你们西餐叫什么，我们叫老面。我这老面，二十多年了，要他是个人，现在该大学毕业，娶老婆咯。”

&esp;&esp;霍子安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养酵母。我认识一个意大利厨师，只要出远门就会带着酵母，怕家里人给养死了。不过他的酵母没那么久……还没上大学吧。”

&esp;&esp;由良辰听着好玩儿，“酵母？就是欧吉藏的那一大瓶白花花的玩意儿吗？”

&esp;&esp;“对，欧吉也养着天然酵母，”霍子安解释道：“现在做面食，无论是面包还是馒头，为了节省时间，都用工业酵母来发酵面团。工业酵母菌种单一，容易控制，通常一两小时就发酵完了。但菌种单一呢，味道也单一，发酵总是时间越长，味道越丰富的。天然酵母用的是生活环境里的细菌，种类很多，发酵有时候要一天、两天，或者更久。而且酵母必须养着，每隔几天就要喂新的面粉，不然营养吃完了，细菌就死了。”

&esp;&esp;霍子安还是死在1999

&esp;&esp;两人走出包子铺时，天滴滴答答下起了小雨。

&esp;&esp;他们没带伞，但也不急着躲雨，雨丝拂面而来，一阵清凉。霍子安笑道：“你担心的不是我，是马大爷啊。”

&esp;&esp;由良辰淡淡道：“我担心马大爷干嘛？他没了包子铺，日子一样过得好好的。”

&esp;&esp;“那你担心包子铺？你担心胡同没了包子铺，没了小卖部，全都是西餐厅跟游客，诶，那也挺好的，到时你可以支个摊子在这儿卖煎饼了，生意肯定好！”

&esp;&esp;“你不是说我做的煎饼太烂了吗？”由良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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