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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3页)

&esp;&esp;济慈笑:“好,你坐在蒲团上入定吧,我帮你驱体内之毒。”

&esp;&esp;我拿过蒲团。盘膝坐在高台下,双眼微闭,观想呼吸,缓缓入定。这次入定,很快就进入了境界。不深不浅。既在观想呼吸,似乎又在观想自己。

&esp;&esp;稍微一分神就会从境界中出来,所以这种境界的维持相当微妙,好像在走钢丝。

&esp;&esp;冥冥之中,耳旁响起济慈长老的话:“入定,不要分心,我为你驱脑内之蛊虫,或有痛楚,或有幻象,皆不足虑。”

&esp;&esp;他的话如涓涓流水从耳边滑过,下一秒钟,我脑袋一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蛹动。不要分神,我暗暗提醒自己,注意力依然在呼吸上,它动自它动,我就当视而不见。

&esp;&esp;时间不长,忽然出现景象,说不清是真实还是幻想的,看到就当没看到,不往心里去。

&esp;&esp;这个景象说起来还真奇特,我看到那个穿着黑衣的东南亚老巫婆,拿着一把黑扇子,正站在荒郊野外,翩翩起舞。

&esp;&esp;她唱的是一首泰语歌。幻象中歌词我居然都听得如此清晰。她的腔调低沉诡异,歌曲如同一股妖风,在黑暗的树林中盘旋。

&esp;&esp;我坐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唱歌。此景虽诡,可我依然遵从老和尚的教导。不分心,继续观想呼吸。

&esp;&esp;黑衣巫婆唱够了,扇子一收,点燃身前的长蜡。

&esp;&esp;她盘膝坐在地上,捧起一个银钵。慢慢掀开盖子,里面黑黑的好像装着什么。

&esp;&esp;她举起银钵,对着嘴倒进去,我不看是不看,可发生的情景硬生生往脑子里钻。这个钵里,居然装满了类似蛆的虫子,每条虫子都有成人的食指长短,黄黄的,一节一节,分不出头尾,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不停的蛹动。

&esp;&esp;老巫婆嘴里塞满了虫子,她不停地嚼着嚼着,嘴角往外冒出黄色沫子。此时此景,太过诡异阴森,我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分心不要分心。

&esp;&esp;她打开一个空碗,把咀嚼过的虫子渣子,全都吐到碗里。然后用刀割破了手腕,鲜血一滴一滴落进去。再用小棒槌在里面碾压,捣碎,和成糊糊。

&esp;&esp;她把手指探进去,使劲搅了搅,再拿出来。右手食指尖全是这种东西,她站起来,缓缓朝我走过来。

&esp;&esp;我心里一惊,状态立即开始不太稳定,要从定境中出去。不对啊,她能看到我吗?这里不是幻境吗?

&esp;&esp;冥冥中,一个声音忽然响起:“稳住!”

&esp;&esp;是济慈长老。

&esp;&esp;我长舒口气,继续观想呼吸,不再理会老巫婆,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esp;&esp;老巫婆走到我的面前,蹲下来。黑色面纱下露出两只邪恶的眼睛。她看着我,慢慢抬起手指,把指尖沾染的那些东西,开始在我的额头上画。

&esp;&esp;一股灼热感在额头散发开来,我强咬牙关,越是不去看她,心神越是不稳定。

&esp;&esp;我终于坚持不住,“啊”惨叫了一声,慌忙睁开眼。

&esp;&esp;自己还在禅房里,哪是什么荒郊野外。也没有老巫婆。我擦了擦冷汗,眼前只有济慈和尚一个人。他站起来,脸上的神情很疲惫:“齐施主,你脑中蛊虫已经取出,自己看看吧。”

&esp;&esp;他拿过一个黑色的钵递给我。我朝里看了一眼。钵的深处躺着一只类似大蛆的怪虫子,周身黄色,和我在幻境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esp;&esp;我这才感觉到额头疼痛,用手摸摸,一手的血。

&esp;&esp;济慈说:“刚才你在定境中,我用法力驱逐出虫子,虫子无处可爬,只能破头而出。”

&esp;&esp;我心悦诚服,跪在地上给老和尚磕了一个头:“多谢师父。”

&esp;&esp;“你起来吧。”济慈说:“齐施主这段时间住在寺中,为人诚恳。做事有条理,寺中众僧都看在眼里。我把你的表现也转告了老友古学良,他说你可以出寺了。”

&esp;&esp;寺里虽然清苦,但突然要让我这么走,我还有点割舍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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