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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永随后而至，不甘心地又道：&ldo;苻坚。我用的着你让？！&rdo;苻坚握戟转身，见二人离众甚远，便淡淡地开口：&ldo;我何曾让你？&rdo;&ldo;方才比武，你分明留了力气，最后还佯败于我，可是轻视在下？！&rdo;苻坚轻声道：&ldo;我不是让，是为了不想他难过。纵是争得了第一，却又如何？&rdo;他半生跌宕，生死尚且一瞬之间，寻常的荣宠输赢早已不蕴于心。慕容永听得一愣，心中复又酸楚‐‐苻坚一切所为，竟只为了任臻不再难过，种种退让非是不能，乃是不舍，为此他能海阔天空，容忍一切。而他呢？处心积虑地去争权夺势，排除异己，却只离他越来越远，最终只能孤身独影在夜半无人之时自道一句高处不胜寒。他明白自己当真是输了，从里到外，彻头彻尾。他抬头极目，正望见任臻收到消息火急火燎地朝这赶来，焦虑之色溢于言表。&ldo;苻坚，你之胸襟，不愧真帝王。&rdo;慕容永说毕，率先跃下岩壁，迎面截住任臻，刚欲行礼，任臻便忙扶手拦住：&ldo;你怎么忽然要与…与他比武？&rdo;慕容永沉默了一瞬，便道：&ldo;不曾比试。末将是想与他切磋武技罢了。&rdo;任臻望向随后而至的苻坚，对方轻一点头，覆着面具的双眼看不清一丝波澜。他松了口气，安下心来。他信任苻坚。这偶发的军中轶事，供人笑谈数日便也罢了，燕军在关山腹地穿行了两夜，方才与前来接应的杨定军在关山南隘碰头，领军之人策马而来，竟恰是穆崇。&ldo;参见皇上！&rdo;穆崇在马上抱拳，算是军中见礼，而后对几乎并辔而行的慕容永亦行了礼，随即对紧随其后的拓跋珪脱口喊了一句：&ldo;大哥！&rdo;拓跋珪皱了皱眉：&ldo;穆校尉不可君前无状！&rdo;任臻一笑：&ldo;穆崇在外征战经年，已是大有长进了。否则方才便连礼都不行，径直扑向你这大哥了。&rdo;他笑，旁人却不敢笑，慕容永则冷冷地扫了穆崇一眼。穆崇方才醒悟过来，滚鞍下马，重新拜见了任臻，拓跋珪知任臻不会真心与他计较，便也罢了，打量穆崇，的确较当年还在长安之时的野腔无调成熟了许多，倒似真有了几分小将风范。慕容永在马上居高临下地问道：&ldo;杨定为何不亲来接驾。&rdo;穆崇忙道：&ldo;姚兴趁主将不在，突然派大将狄伯支出固原搦战，将我军逼退三十里，同时又抢占了不少原属后凉的地盘，杨将军得留驻萧关布防，就来不了啦。&rdo;众人俱是一凛，没想到失了萧关的后秦还有力主动邀战。任臻在马上沉吟着道：&ldo;姚兴是想蚕食萧关周围的地盘，反包围萧关…？不对，陇山一带是沮渠男成的势力范围，他不会为了投靠吕纂连自己家族基业都不要了。&rdo;穆崇到底不善言辞，他身边的副将忙代其禀道：&ldo;数日之前沮渠男成抽调了几乎所有兵力到姑臧防守，姚兴大军才能乘虚而入。&rdo;&ldo;突然调军…姑臧告急？&rdo;任臻想了一瞬间，抚掌道，&ldo;明白了，吕光未死，要率军回去教训这个篡位的逆子了。&rdo;慕容永与任臻互相换了个眼色‐‐俱猜道姚兴是隐藏了实力，先前不过利用死战萧关来拖垮姚硕德，借机排除异己，回收军权，如今姚硕德兵败身死，萧关又为燕所夺，但因为沮渠男成撤兵，燕凉联盟破裂，姚兴主力未损，精兵尤在，还能倾国之力进行反攻。慕容永原就觉得萧关大胜原就太过顺利了些。姚兴允文允武，本就并非庸主，先前姚硕德镇守萧关告急之时一日七疏求他出兵，姚兴忙着平定内乱，在固原坑杀了支持其弟姚旭的士族八百余人，硬是不向外发出一兵一卒，如今算是集权在握，再无一人敢生二志‐‐只是这招&ldo;攮外必先安内&rdo;太过阴毒，不似人君所为，倒颇似那姚小侯的手笔。他与姚嵩斗了数年，没一次能讨得好去，这一次他学乖了，只是点到即止并不说破，且看任臻如何说。任臻闻言皱了皱眉，只道：&ldo;姚兴有这魄力以都城做为前线来决战，倒是真没想到。&rdo;慕容永抚了抚马鬃：&ldo;这意味着他必有后着‐‐随时有迁都怀远的可能。&rdo;任臻一点头道：&ldo;怀远与固原隔黄河相望，很有可能。看来后秦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没那么好吞。先去萧关与杨定会合再行商议！&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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