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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清晨的太阳映遍了荷塘,司越珩今天没有做恶梦,自然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窗外阳光下微风摇曳的荷花,宁静而美好。
他习惯地去厕所,然后洗脸,洗到一半蓦地看到胸口上有一小块黑色。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下意识用沾水的手轻轻一抹,黑色就花了,再搓两下消失不见。
是沾上的什么东西?可是睡觉能沾什么东西?难道是只被他睡觉压扁在胸口的蚊子?
司越珩没想太多,洗漱完出去,厨房里突然又哐当一声。
他连忙过去,发现穆从白又在做饭,但是今天比起昨天好了许多,只是锅盖又掉地上了。
“你在做什么?”
穆从白连忙向他看来,将锅里的面条展示给他看。
他从锅里的面条看到了旁边的碗,里面已经放好了调料,加了昨天剩下的杂酱,另一边的菜板还有切好的姜蒜。
除了那个掉地的锅盖,所有都显得井井有条,他不禁惊讶穆从白的学习能力,仅仅昨天跟着他煮了一次,就基本不出错了。
“看起来不错。”
司越珩夸了一句,回房间换了衣服再过去,穆从白已经把面条端上桌了。
他坐过去尝了一口,虽然杂酱的功劳占大半,但对第一次独自煮面的穆从白来说,已经完成得非常不错了,没有太生或者太熟。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每天的早饭都是穆从白煮的面条。司越珩本来觉得有人煮好了叫他吃,味道怎么样都不重要。
然而,到了第四天,司越珩在餐桌上看着同样的面条,没有什么想法,但一口下去不由惊住,朝穆从白看去。
穆从白接到他的目光盯回来,没有情绪波动的眼神中硬是透出了“是不是不好吃”的意思。
“没事。”
司越珩随口回答,实际上他又一次惊讶穆从白的学习能力,真的强得惊人。
经过了前几天,今天的面条已经煮得有质的飞跃,已经不是仅靠他炒的杂酱调味的水平了。
穆从白吃得很快,吃完安静坐在椅子上等司越珩。
经过这几天司越珩已经有些习惯左手吃面了,但还是很慢,等他吃完穆从白就去洗碗,接着是每天例行的洗衣服工作。
新买的衣服清洗消毒后他没有再过敏,之前过敏的红疹过了两天也终于完全褪下去,昨晚他去找司越珩擦药被无情地赶出来。
司越珩坐在客厅沙发里换台,他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鲜少会主动去想车祸和退学的事。
他感觉他整个人已经被吃了睡的乡村生活侵噬了,每天懒洋洋什么都不想,还有一个听话的小仆人。
虽然小仆人有时也不太听话,还特别固执,但整体他觉得穆从白再多留段时间不是不行。
洗衣房的位置在餐厅外面,实际是一个可以封闭的阳台,临着院子。
目光一扫就能看到里面。
司越珩仰头看去,穆从白的动作很熟练,甚至比他更仔细,洗完的衣服要小心抻平了再晾。
他其实知道穆从白做的一切是在讨好他,每一次穆从白小心接近他,眼神探究地观察他在想什么,他就会想到刚被接去霍城的时候。
那个家里他没有归属感,刚开始也像穆从白这样探究他父母的想法,试探弟弟的喜好,可是他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
比如他把刚打开的红酒直接倒给他父亲,才知道需要先醒酒,一桌人笑话他这都不懂。
比如他看到司皓钰的玩具坏了小心修好,拿给司皓钰却被反问捡垃圾做什么。
可是哪怕没有穆从白是他堂哥私生子这一层关系,他也不可能把穆从白留下,作为曾经被“丢弃”过的孩子,他太知道穆从白要的是什么。
但他不想成为像他父母那样不负责任的家长,养大一个孩子不是把他放在那里,给口饭让他随便长大就行的。
他一无所有,更不可能给穆从白什么,也不想年纪轻轻给自己弄一个孩子成为负担。
他蓦地转回视线,一口气连换三十几个台,终于把电视遥控器扔开,随手捡起一本沙发上的书盖在脸上,掩耳盗铃地不去思考。
时间过去,屋外的太阳被乌云挡住。
穆从白抱着被子小心跪到沙发上,牵开往司越珩身上盖,司越珩脑袋一动,脸上的书就掉下来,视线跃然跳进了他的双眼。
他收回没盖出去的被子,坐下去观察着司越珩,好半晌才说:“叔叔,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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