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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老杨摇了摇头,语气晦涩:“朋友告诉我,杨耀在交卷铃响的时候还做了答。”
&esp;&esp;考试有规则,交卷铃响必须放下笔,否则以舞弊处理。这么一看确实是杨耀自己的责任,霍昭沉吟了一瞬,带着疑惑问道:“那为什么他不认?”
&esp;&esp;这个问题困扰了老杨十多年,至今仍没找到答案。老杨把手中夹着的烟一点点捋平,淡淡出声:“我不知道。”
&esp;&esp;“我想了很多年,直到现在,我也不敢确认到底是不是杨耀骗了我,还是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esp;&esp;老杨把烟放在茶几上,向沙发上靠去,继续说:“我是没资格查看考场监控的。”
&esp;&esp;杨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对方父母请了假作陪,他站在门外几次三番想进去却始终没踏进去,直到杨耀对着门口的他说想要和他谈谈。
&esp;&esp;老杨这才迈着步子进了房间。
&esp;&esp;少年面色虚弱,似乎伤了声带,说话声沙哑:“老师,对不起。”
&esp;&esp;老杨抹了把脸,至今还没休息过,面带倦色却依然撑着精神跟他讲:“你去上诉吧。”
&esp;&esp;“去申请调查考场监控和查阅个人成绩。”老杨平静地补充:“我没有权限,但是你可以,不用担心,竞赛公平公正,会确保每位考生的利益。”
&esp;&esp;少年却摇了摇头,“老师,我想明白了,没有意义。”
&esp;&esp;“老师,我想转学了。”
&esp;&esp;老杨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问他为什么不上诉,想问他为什么要转学,却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问这些。
&esp;&esp;“谢谢老师一直以来的照顾。”杨耀语气晦涩,侧过头不再看老杨。
&esp;&esp;老杨就这样沉默着离开了。
&esp;&esp;但事情并未就这样结束。谁也没想到看似安分守己的杨家父母在办理转学的那天,大闹了教务处。
&esp;&esp;“还说什么名校,就是恰学生的钱。”杨母扯着嗓子在办公楼大喊大叫,杨父尴尬地拉着对方道歉,杨耀木着脸就站在那里,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esp;&esp;“那个竞赛老师,就是他怂恿的我家孩子去参加什么劳什子竞赛。”杨母泪流满面,抱着防护栏大叫:“我们本来就不想去参加那些歪门邪道的。”
&esp;&esp;教务处的老师们愁眉苦脸,想要送走对方,又不敢接近她,一靠近对方就撒泼在地上打滚,主任打了个电话给老杨,希望他来处理一下。
&esp;&esp;老杨赶到的时候,杨母已经哭累了坐在门口,杨父在一旁唉声叹气拿自己妻子没有办法。
&esp;&esp;“我辞职吧。”老杨冷静地对着主任说:“就这样吧。”
&esp;&esp;“老师——”杨耀终于不再无动于衷,看着老杨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在他背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esp;&esp;但老杨没有回过头看他一眼。
&esp;&esp;杨母也噤了声,飞快地站了起来,加大了音量来遮掩自己的心虚:“那就这样,我带着孩子走了。”
&esp;&esp;“所以如果杨耀自己不上报,这事就只能这样算了。”霍昭冷静地分析,皱着眉头思考,“我怎么觉得他在心虚,如果没舞弊,为什么不上报呢?”
&esp;&esp;“他有句话说得对,这些已经没意义了。”老杨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一开始是觉得有些难过,也有些失望,还有些自我怀疑,到底是不是他骗了我,那个孩子自尊心那么重,性格偏执到了极点,是不是一时想不开。”
&esp;&esp;“但是辞职以后我到处走了走。”老杨说着微微一顿,将茶几上的烟扫进垃圾桶里,继续道:“没有什么比一条人命重要。”
&esp;&esp;霍昭看想他眼睛,对方似乎是真的毫不在意,他低低问出声:“那为什么——”
&esp;&esp;“为什么不回江市?”老杨打断他话,接了后半句,“是真的因为江川忙不过来。”
&esp;&esp;其实一开始是因为赌气,身边的朋友拿这当谈资,恶意倒没有多大恶意,不过说多了总是会觉得烦,恰逢杨爷爷生病在床,老杨以照顾老爷子为借口拒绝了许多没必要的社交。
&esp;&esp;而杨家旁系多,在老爷子病倒以后忙着争夺利益,真心希望杨爷爷身体好起来的没几个,尽管老杨贴身照顾,杨爷爷还是没有撑过那个秋天,处理好杨爷爷后事以后,老杨解散了竞赛班,又托人以别人的名义给杨耀赞助了笔钱。
&esp;&esp;尽管具体事情无可考究也没法再挽救,但至少对杨耀,他确实曾真情实感地把对方当做自己的学生,而对方那样的家庭,要说责怪,老杨更多的是愧疚,如果当初他没有动恻隐之心让他跟着学竞赛,也许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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