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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聿桉充耳不闻,直到对方几乎已经没声了,他才眉目舒展地出了口气,略带冷感的声线阴恻恻地,“还装逼吗?”
餐厅看客围得水泄不通,老板费了不少力气才挤到战场中心,还没开口就被左聿桉的司机拦住了。
他递了张名片过去,“报警吧,造成的损失我们全权负责。”
老板看着黑色名片上的烫金字体,收嘴了。
左聿桉斜了斜脖颈,问身后的女人:“消气了吗?”
夏葵下意识地点头,几秒后发现他看不见她的表情,语速很快地回,“消了。”
“好。”拳打停了,这回换成了脚踢。
王歆玥双肩一抖,她一直看全程的。葵葵刚才说的不是消气吗?怎么揍得更凶了。
可现场没人敢劝,因为左聿桉的脸上全是戾气,他用脚踩着榜一大哥的喉咙,看着对方因为窒息脸色越来越紫……
周遭人齐齐吸了口气,窸窸窣窣地劝。
“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还是报警吧。”
“他打女人是不对,但你也不能打死他吧。”
他脚上力度丝毫不减,像看一个即将要爆破的气球。
“左聿桉。”
空气中传来清润的声线,这三个字像一道休止符,救了榜一大哥一命。他终于获得新鲜空气,开始剧烈地咳嗽,口腔血沫横飞。
夏葵很听话地没有回头,她胸口轻微起伏,“我想回家了。”
“好。”
他从司机手里拿过西装外套,披她身上,然后一路揽着她的背上车。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密闭的车厢内,王歆玥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往后瞄一眼,大气儿不敢喘。
今天的麻烦,说到底跟她脱不了干系,后面两位自从上车后就一言不发,她的指甲都快抠进肉里了。
好不容易熬到鼎新小区楼下,她特赦似的下了车,扬起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们俩聊聊,我先上楼了。”
司机心领神会,打开驾驶位的门,“外面下雨了,我送你上去。”
小雨中伞面开,两个人很快消失在楼道里。
车窗外,细雨在橘黄色的路灯下飘斜。
车窗内,两人近在咫尺,呼吸声格外清晰。
“第三次了。”左聿桉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在烟酒里浸过一般。
“什么?”夏葵手指还有点发抖,今天榜一大哥捏紧她手臂的时候,那张脸又变成了记忆里那个可怕的人。
左聿桉唇角很浅地勾了一下,“你把自己置于险地,已经三次了。”
看到的已经三次了,看不到的到底有多少次,带着一阵阵后怕,他深不可测的眸子凝着她,像要把人吸进去。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夏葵的思绪终于被抽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在雨夜里有很多说不清的情绪。像一个吸饱了水的海绵,不管你怎么用力地挤压它,雨夜的潮湿还是不断地奔涌进来。
这是第一次,在受到伤害的时候,有人实实在在地拦在她身前,挡住她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已经碎得一塌糊涂了,只有眼前的这个人能将她黏起来。
眼睛很酸很酸,眼泪已经快要溢出来了,她带着哭腔伸手,“可以抱抱你的女朋友吗?”
话音未落,她就被人捞过腰,摆成面对面的羞耻姿势跨坐在他的腿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情绪终于平复下来。这个过程中,左聿桉的大掌一直在她的背上轻轻抚着,眼泪在黑暗中沉没在他的衬衫里,像熔岩一样烫。
他动作放缓,声音很轻很轻,“好点了吗?”
他的语气太温柔,像哄小孩子,夏葵突然就觉得自己怎么会这么矫情?莫名其妙地开始害羞,她微微弓腰,眼睛不敢看他,“你为什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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